她笑了笑,看着眼前男人阴沉的脸色,笑着问:“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秦子寒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淡笑的脸,修长有力的手慢慢收紧,沉声问:“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周纤纤垂眸笑了一下,笑得有几分自嘲,她说:“没有。”
秦子寒沉沉的盯着她,脸上忽然浮起了一抹怒气,他冲着她低吼:“为什么不给自己解释,难道真如四姨太所说的,你想要跟秦子言在一起,结果受到了我爸的阻碍,然后就对我爸痛下杀手?”
周纤纤静静的看着他发怒的神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半响,她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唇,淡淡的说:“子寒,你若是打心眼里相信我,这会就不会在这里问我了。”
“我他妈的就是想信你,所以才在这里问你。”秦子寒眸色猩红的瞪着她,悲愤的低吼。
周纤纤怔怔的盯着他通红的眼眸,平静的心在这一刻才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这大概是她看到的秦子寒最暴怒的一面,以前秦子寒在她的面前也会发脾气,可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阴沉森冷的,让人打心底里畏惧。
可是此刻的他,让人感觉不到害怕,唯一让人感觉到的就是他的悲愤。
对,是悲愤,既悲伤又愤怒。
她的心微微的沉了沉,难道秦邵峰真的已经死了?
她盯着秦子寒,紧绷着声音问:“秦邵峰怎么样了?”
“你现在知道问他的情况了,还是,你现在才知道害怕了?”秦子寒沉沉的盯着她,脸上的神情是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和愤怒。
周纤纤咬了咬唇,沉声问:“秦邵峰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死了?”
“呵!”秦子寒冰冷的笑了一声,问她,“你到现在还是不想为你自己解释一两句吗?”
“我问你秦邵峰到底死了没有?”周纤纤忽然不耐烦的低吼起来。
旁边有警务员似乎想要过来压一压她激动的情绪。秦子寒一个冰冷的眼神撇过去,警务人员踏出的脚步瞬间又缩了回去。
她紧紧的盯着周纤纤忽然变得激动的脸色,一字一句沉声道:“我只想听你的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愿意相信我,那就相信我,不愿意相信我,我也无所谓。”周纤纤漠然的低哼。
秦子寒搭在桌沿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手背上的青筋跟着暴了起来,足以显现出了他心中压抑的所有怒气。
呵,她无所谓?
果然不是她所在意的人,所以不管他是否相信她是无辜的,她都无所谓。
倘若换成了秦子言,她肯定不会觉得无所谓。
他骤然起身,揪着她的衣领,一字一句的嘶吼:“周纤纤,我爸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你他妈一句话都不解释,就等着坐一辈子的牢吧,没人会帮你,也没有一个人会救你,你就在牢里慢慢等死吧?”
许是他的情绪太过激动,神情太过悲愤,他揪着周纤纤的衣领,整个身子几乎都探了过去。
警务人员这会也顾不上其他,慌忙将他们两人分开,看着秦子寒,小心翼翼的说道:“秦三少爷,这里是监狱,请您遵守制度,不要让我们难做。”
秦子寒眸色猩红的瞪着她,胸口剧烈的起伏。
周纤纤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口中喃喃自语:“秦邵峰成植物人了?他竟然成了植物人?呵呵呵呵呵”半响,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的怪异,像是一直以来支撑她活到现在的信念忽然没了的茫然空洞感,又像是大仇得报的畅快感,她看着秦子寒,幽幽的说道。“报应,这真的是报应。”
秦子寒眸色顿时阴冷的眯了眯,瞪着她沉声低吼:“周纤纤,我爸到底是不是你打伤的?”
周纤纤垂着眸,笑得怪异,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秦子寒再次站起身,两手撑在桌子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坚定:“只要你肯回答,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会相信。”
“我要见秦子言。”周纤纤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秦子寒眸色顿时一寒,闪过一抹阴鸷和嫉妒,他盯着她冷冷的低哼:“我大哥不会见你,你将他的父亲打成了植物人,我大哥恨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见你。”
“不,不会的”周纤纤急促的摇头,“子言不会不见我的,他会相信我没有伤害他父亲的,他一定会相信我的。”
秦子寒的眸色越发的阴冷,果然,在她的心里,她就只在乎秦子言是否相信她,而他所谓的相信对她来说,却是一文不值。
撑在桌面上的手慢慢紧握成拳,秦子寒盯着她,语气阴冷的笑道:“你说他相信你,他就一定会相信你吗?秦子言有多孝顺,你的心里应该清楚,倘若他真相信你没有伤害他父亲,那为什么你被警察带走,直到入狱,都过了三五天了,他却还是没来看你一次?”
“你胡说,他一定会相信我的。”周纤纤瞪着他嘶吼,“我们都已经决定离开了,我怎么还会去伤害他父亲,他一定会相信我的,一定会明白我的”
“周纤纤!”秦子寒骤然暴吼了一声。
周纤纤一怔,眼眶通红的盯着他,后面的话似乎梗在了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子寒沉沉的盯着她,一字一句,语气阴鸷的问:“那个男人的相信对你就真的这么重要么?”
“当然重要,他是我这辈子最爱最爱的男人,谁都可以不相信我,唯独他不可以。”周纤纤沉声嘶吼。
秦子寒的拳头握得死紧,手臂上都暴起了青筋,似乎下一刻,那坚硬的拳头就会招呼到她的身上一般。
良久,他直起身子,冷笑道:“就算你深爱着他又如何,这次受伤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最敬爱的父亲,你认为他还会盲目的相信你吗?周纤纤,你死心吧。他不会来看你了,你就在这监狱里等他一辈子吧。”
说完,他便转身往探视房外面走。
周纤纤心底一惊,冲着他的背影急促的低喊:“子寒,子寒秦子寒”
秦子寒的脚步终是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
周纤纤近乎哀求的声音顿时从身后传了过来:“子寒,让子言过来见见我好不好?”
秦子寒身侧的手瞬间收紧,眸中翻涌着一抹浓浓的阴鸷和寒意。
他什么也没说,冷漠的踏出了探视房。
周纤纤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盯着空荡荡的门口,一颗心仿若浸在了寒冰里,很凉很凉。
秦子言真的不会相信她了么?她都已经跟秦子言说要放弃复仇了,秦子言难道还是认为打伤秦邵峰的人是她吗?
“对不起秦先生,周纤纤是重犯,你不能进去探视她。”
秦子言的眸色沉了沉,脸上划过一抹冷凝:“根据法律,犯人一旦坐实了罪名,入了狱,即便是重犯,其亲属还是可以进去探视的。”
“对不起,上头下达的命令,你不能进去探视。”警务人员表情严肃的说道。
秦子言骤然扯了扯唇,划过一抹冰冷的讽刺:“上头下达的命令?哪个上头?”
“这”
警务人员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秦子寒正从探视区走了出来。
秦子言唇角的弧度越发的讽刺,盯着那两个警务人员,冷冷的讽笑道:“你们不是说周纤纤是重犯,不能探视吗?为什么他可以?”
“因为我是秦家的三少爷。”不待警务人员回答,秦子寒顿时冷冷的笑了一声,走到他的面前,眸光阴鸷的盯着他脸上的讽刺,轻声笑说,“大哥,众所周知,你和大妈已经被赶出了秦家,你已经不是秦家的大少爷了。要知道,这个社会是权利与势力为大,你没了秦家大少爷的光环,自然不会有人买你的账。”
话音一落,那两个警务人员顿时冲他礼貌的喊了一声:“秦三少爷。”
秦子寒冷笑的看向秦子言,意思就好像在说:看吧,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酷。
秦子言暗暗收紧身侧的手,半响,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他知道,应该是秦子寒打点了里面,所以才不让他进去看周纤纤。
如今他跟那个男人身份地位悬殊,硬碰硬得不到什么好处。
秦子寒双手插在兜里,眸色阴鸷的盯着他的背影,冷冷的笑道:“大哥,你知道纤纤刚刚给我说了什么吗?”
秦子言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只是低声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问我,这么多天过去了,你怎么一次也没有去看她。”秦子寒说完,冷笑的盯着他挺直的背影,轻笑着说,“你猜我是怎么回答她的?”
“你是怎么回答她的?”秦子言淡淡的问。过于平静的表现让秦子寒蹙了蹙眉头,俊脸上划过一抹冷凝。
秦子寒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冷,他轻笑着说:“我告诉她,你认定了她就是伤害爸的凶手,这辈子都不会去看她了。”
说完,他朝前走了两步,冰冷讽刺的眸光跃过他身侧紧握的拳头,讽刺的轻笑:“呵呵,没想到我这么一说,她就相信了,你没看到她当时那绝望悲愤的表情。大哥,到底是你们不够相爱还是怎样,这么轻易的就能怀疑彼此。”
秦子言沉沉的盯着前方,良久,淡笑着落下一句:“纤纤会知道我心中所想的,至于你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后半句,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
秦子言盯着他往外面走的身影,冷笑:“就算她知道你心中所想又怎么样,只要你一日不去看她。她对你的误会和怨恨就会更深一分,到时候,她只会觉得你秦子言选择了自己的父亲而抛弃了她,她只会觉得你秦子言根本就不爱她。”
秦子言收紧身侧的手,死死的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半响,他回头,冲他淡笑着说:“子寒,若是纤纤真的相信了你的话而怀疑我对她的爱,那么你此刻的表情也不会如此阴鸷冰冷了,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像是在嫉妒。”
说完,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秦子寒阴冷的握紧插在兜里的手,眸中翻涌的是浓浓的冰冷和恨意。
即便这样又如何,他们终究还是无法在一起了。
秦子言来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正传出了议论声,无不在说着周纤纤的不是,说周纤纤恶毒阴险,忘恩负义。
秦子言在病房门口站在良久,这才拧开门进去。
只是他一出现,病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神色各异。
大姨太也在病房里,脸色很不好,想必刚刚定是因为她的事情而与他们几个争论了一番。
秦子悦见他出现,脸上顿时一喜,慌忙冲上来抱着他的手臂,委屈的说道:“大哥,他们都说爸是被你和周纤纤合谋害的,这怎么可能,你那么孝顺,怎么可能做出伤害爸的事情,明明就是周纤纤那个贱人害爸的,他们凭什么将罪名都扣在你的身上。”
秦子言淡漠的拨开她的手,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她脸上的失落,锐利的眸光直直的看向四姨太,沉声问:“爸受伤时的情景是怎样的?你凭什么断定打伤爸的人就是周纤纤?”
四姨太坦然的迎向他锐利的眸光,语气平静的开口:“那天,我和邵峰吃完晚饭之后,邵峰就去了书房,我就回房休息了,后来我见五妹从外面回来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准备去子非的房间督促他搞学习,可没想到我刚走出房间,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争吵声传来,担心他们出事,我就领着几个佣人去看个究竟,却不想,我们一打开书房的门就看见邵峰躺在了地上,而五妹正站在他的身旁,脚边还有一盏染血的台灯。”
秦子言听罢,沉声道:“这么说,四妈您也没有亲眼看见周纤纤向我爸动手了。”
“这”四姨太眸光悄然一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倒是他身旁的秦子悦满脸哀怨的瞪着他,气呼呼的低吼:“大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妈在撒谎么?大哥,那个女人都把爸害成了这样,你怎么还在为她开脱?”
一旁的三姨太顿时冷笑:“哼,我就说那个贱人跟子言有一腿,你们还不相信。我看啊,邵峰受伤的这个事就是那个贱人跟子言合计的。”
秦子言漠然的看向她,淡淡的开口:“倘若真的是我与周纤纤合谋害我爸,我现在会站在这里受你们的指责吗?”
“就是,三妈,虽然我很生气大哥偏袒那个女人,但是我敢保证,大哥一定没有做出伤害我爸的事情,请你不要这么冤枉他。”秦子悦到底还是爱着秦子言的,即便心中尽是怨恨,这时候听三姨太冤枉秦子言,她还是愿意为秦子言辩解两句的。
三姨太再次冷哼:“谁知道呢,毕竟邵峰已经将他们母子赶出了秦家,谁敢保证他的心里没有半点怨恨邵峰的意思。”
大姨太眉心一皱,瞪着三姨太讽刺的哼道:“那三妹你也被邵峰赶出了秦家,我是否也可以怀疑你为了报复,与那周纤纤合谋,害得邵峰变成了这样?”
“大姐,你”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爸都变成了这样了,你们还吵什么。”秦子哲忽然无力的低吼了一句,半响,看向秦子言,语气坚定的道,“我相信大哥与爸受伤的事情绝对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我也相信伤害爸的凶手并不是五妈。”
秦子悦听罢,眉头一皱,瞪着秦子哲没好气的低吼:“三哥,你前半句挺重听的,怎么后半句那么难听,什么叫伤害爸的凶手不是五妈,我妈过去看的时候。书房里除了昏迷不醒的爸之外,就只有她在了。那伤害爸的凶手不是她又是谁?”
“那也可以是别人伤害了爸,然后逃了,五妈跟四妈一样,都是听到了争吵声,所以过去看一看,只不过五妈先去的,四妈后去的,所以才让四妈以为伤害爸的凶手就是五妈,这种假设也说得过去好不好,子悦你不能因为讨厌五妈,就这么冤枉五妈吧?”秦子哲一本正经的说道。
秦子悦气急,冲着他气呼呼的吼:“什么叫我冤枉五妈,三个,你怎么这样偏袒那个女人,难道你跟那个女人也有点”
“够了小悦。”四姨太打断她的话,看向病房里所有的人,沉声说道,“子哲说的那种可能也不无道理,都怪我当时太独断了,一口咬定五妹就是凶手,现在五妹的罪名已经坐实了,甚至已经关进了女子监狱,我们若是没有实在的证据证明她不是凶手,那我们也救不了她。”
秦子言眸光锐利的盯着四姨太,心中跃过一抹冷笑。
倘若他们不是在监狱里疏通了,周纤纤的罪名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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