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赵倩”身上的蛊虫终于掉落得七七八八,这会儿再定睛望去,果然只剩下一副白惨惨的骨架子,其中还有几只蛊虫在里面不停地蠕动着。
那些黄颜色的蛊虫比较好对付。可是地上这些一指粗的蛊虫就不怎么好办了,冰块冰水虽然能暂时制止它们前行,却无法将它们冻僵,没一会儿温度回去了,它们便又继续朝我们爬来。
我好不容易将地上那些僵硬的黄色蛊虫清理干净,许是因为实在太累,竟身形一晃,整个人一下子扑到在桌上。随着“咚”的一声闷响,脑门直接磕在了锋利的不锈钢餐桌桌角。
鲜红的血当场直刷刷地从额头上淌了下来。
“长安!”任海滴猛地将手上的东西一甩,跑到一旁的桌上抄过一包纸巾。
这种情况晕倒最好了,可是我却愣是神志清醒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额上的血已有不少渗进我眼中,眼前的视线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没事没事,你别睡啊!”任海滴一下子抽出半包纸巾全都堵在了我伤口上。
血淌得实在太快,没一会儿这些纸巾便被血渗透了,湿哒哒的,任海滴气急败坏地那这些纸巾去砸地上的那些红色蛊虫,又重新拿来新的替我敷上。
“你们看!快看快看,虫子死了!”绿萝兴奋地冲我们挥手。
我低头往不远处的地上看去,那些原本嚣张得不得了红色蛊虫果然一动不动地僵在地上,妖冶的身上开始冒出吱吱黑气,不一会儿便成了一块焦黑的碳。
我当下也顾不得额上传来的剧痛。一把将上面的纸巾扯了下来,再次朝地上剩余的那些蛊虫砸去,任海滴则负责用纸巾从我伤口处蘸血。
等地上的红蛆全都变成一条条黑色的虫碳时。我这才猛地放松下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再次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什么鬼日子,接连晕倒两回,真哗了狗了!
我一直沉沉睡着,意识有些模糊,只觉得鼻尖有股子熟悉的檀香味儿,身心是难得的安逸,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柔的怀抱,那样的感觉好熟悉好怀念。
“瑾!”
我猛地睁开双眼,额间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冰冷的白。
顾瑾。刚才是你吗?
走了这么些天,却连我的梦中都吝于进入。
默默地垂下眼帘,硬生生将心中那种无望的痛楚憋了回去。
不能哭,就是不能哭!
“长安醒啦。”
扭头一看,是绿萝和任海滴。
“你们?”
“我们怕吵醒你,刚一直在门外聊天儿来着。怎么样,还疼吗?”
我本能的摇了摇头,却不想再次牵扯了伤口,当下疼得龇牙咧嘴。
“傻不傻,伤了脑袋还摇头。”任海滴嗔怪着倒了了一杯热水递给我。
“那些蛊虫都死了?”
“哪儿能啊,红的死了,黄的现在还在冰柜里冻着呢,只等抓到幕后真凶,等她来解决。”任海滴上前查看着我的伤口,“幸好边上都消肿了。”
“幕后真凶有线索了?”想不到我这才晕过去没一会儿,就已经查出幕后真凶。警方办事效率真不错。
“你还记得赵倩突然变漂亮这事儿吗?”任海滴再开腔,面上已然有几分凝重。
“嗯,自然记得,变化太大了。”
“其实很多同学都注意到了,所以警察便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件事上。刚开始以为她是得了什么不义之财去整容了,结果连番抽丝剥茧才发现这一切都因为她从网上买了一瓶洗面奶才开始的。”
“纳尼?洗面奶?”
任海滴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她从一家名叫“美丽秘密”的淘宝店里购买了一款叫做“换脸”的洗面奶,时间大约是两个月前,正和同学们反应的她忽然变美的时刻吻合,而且因为那款洗面奶的名字有些怪,所有警方便开始着手调查这家淘宝店。”
“淘宝店不都是实名认证的吗?那应该很好找啊!”
“警方根据那家淘宝店的注册资料去查,却发现登记者是个已经挂失的身份证,失主是一个普通的医院女护士,也就二十岁出头,根本不是制蛊之人。”绿萝呷了一口清茶接下去说道:“据我推测,有如此高深的制蛊技艺且习得茅山术中的颠倒阴阳之术,这人起码得有个五六十岁。”
“如果是淘宝店的话,那买这东西的人应该不在少数,那这事儿不是乱套了吗?”
“估计是宣传效果太夸张了,那家店从开业到现在,总共才卖出去三瓶,另外两人都是六个月前买的,我哥根据上面的购买记录去查,却发现那两名购买者早在一个月前就失踪了。”
“太可怕了!幸好现在店已经被封了,不过还是得快点儿抓到这个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我哥他们已经加班加点去查了。尤其是在你昏倒后”绿萝忽然暧昧地朝我眨了眨眼。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女护士忽然推门进来。
“换药了。”
她蒙着口罩,看不到整张脸,不过那双眼睛还真是有够勾魂的,只看一眼,便仿佛有种那人深陷其中的感觉,哪怕我是个女人。
仔细盯着看久了,却又会感觉浑身发凉,盈盈的眸光中透着一丝诡异。
“不是才包扎的吗?”绿萝狐疑地说道,一面警惕地瞄了一眼女护士的胸牌。
估计是电影儿看多了。
“她伤口比较严重,得换得勤些。”那女护士似乎有些不悦,语气有点儿冲。
不过这也正常,现在做护士的都那样儿。
绿萝和任海滴这才让了位置。
“嘶”贴在额头的绷带一下子被揭开,疼得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抬眸正好对上护士那双妩媚的狐狸眼,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莫名地连心跳都不由得快速起来。
眼瞧着那根蘸了碘酒的棉签就要碰触到我的伤口。
“等等!”绿萝忽然一个转身,直接便扣住了那名女护士的手。
“刚才我还没反应过来,我说这名字怎么眼熟,鲁茜茜,你就是身份证被盗用的那个人吧!”
“嗯,我身份证的确丢失过,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事儿?”那护士从容不迫地反问道。
“我不是来跟你谈交情的,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你什么样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绿萝说话间已经从布袋中掏出一只塑料瓶,趁女护士不备一把揭了她脸上的口罩,举着瓶子对着那张美艳的脸连着喷了好几下。
“啊啊”
也不知道那瓶中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威力竟如此之大,那女护士的脸上瞬间就好像被泼了硫酸似的,顿时冒起一阵黑色的烟雾,坑坑洼洼的皮肤上吱吱地吐着水泡。
见情况突变,我也顾不得额头上的伤口,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闪到了一边。
开玩笑,万一绿萝误伤无辜怎么办!
“你找死!”那名叫鲁茜茜的女护士很快便从脸上的疼痛中缓过来,一伸手直接掐上了绿萝的脖子,狠狠地将她顶到了墙上。
绿萝才刚准备再次拿手中的塑料瓶攻击她,却被她一把夺了过去,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
虽然这鲁茜茜出现在这里是有点巧,可之前绿萝不是还在说鲁茜茜不是制蛊之人吗?怎么好端端地又去攻击她?
然而此时已经容不得我多想,我和任海滴两人都不会功夫,只能粗暴地抄起一旁的椅子朝鲁茜茜的头上飞去。
只是还没等我靠近,鲁茜茜却已经快速地反应过来,直接将绿萝推到了自己面前。
我和任海滴只能悻悻地住了手。
“你们胆敢毁我虫蛊,今天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鲁茜茜面目狰狞地盯着我们,她手中的绿萝已经被掐得满脸通红直翻白眼。
“你的蛊虫是我弄死的,你要杀杀我好了,把我朋友放了!”
“哼,你们都得死!”
鲁茜茜说着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绿萝顿时便开始不住地抽搐起来。
我一把扑上去咬住她的胳膊,恶狠狠的,几乎一口便将她咬得鲜血直流。
不管了,母狗就母狗吧!
“啊”
鲁茜茜再次发出惨叫,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既然你赶着去死,我就一起送你们下去!”
妈蛋,这女人的手臂就跟开了麒麟臂外挂似的,肯定是个单身!
任海滴见我俩都被鲁茜茜给控制住了,再次抄起了一旁的椅子,随着她的身影不停的晃动着,又不敢随意下手,生怕误伤了我和绿萝。
“砸不要管我”饶是我用尽全力,喊出来的声音依旧十分模糊,也不知任海滴能否听清。
任海滴又是一阵左摇右摆,终于眼见着我俩都快顶不住了,这才一咬牙,高高地举起椅子用尽全力朝鲁茜茜砸去。
“啊啊”
这傻逼果然砸到我了!
幸好是后背,不然老娘非变成飞机场不可!
好想哭啊!
“对,对,对不起啊!”
任海滴吓得当场扔掉了手中的椅子,忽然眸色一冷,瞅准机会直接上去一把便揪住了鲁茜茜的头发。
果然揪头发是女人打架最高技艺。
那鲁茜茜被她揪得惨叫连连,手上一软,我和绿萝这才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
还好还好,还活着!
我本就额头上有伤,背后刚又挨了那么一下,又被鲁茜茜掐了许久,这会儿只恨不得躺在地上不起来。
然而任海滴已经和鲁茜茜扭打做一团,以任海滴那三俩下,估计撑不了多久。
喘了口气咬牙站起来。
“踏马的,让你掐老娘!”绿萝已经缓过气儿来,再次扑了上去,华丽丽的女子单挑瞬间晋级为群殴。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开了房门,“干嘛呢干嘛呢!居然还敢打护士,小刘报警!”他冲身后跟来小护士喊道。
正和我意!
我正愁找不到打电话,警察收拾不了虫子还收拾不了人?
白大褂说话,小护士已经掏出打电话,他见绿萝和任海滴都没有撒手的意思,便上前来制止,只是不论他怎么拽,她们俩就是不松开。
“呀,小丫头片子好大的脾气,看待会儿警察来了怎么收拾你们!赶紧给我撒手!”
鲁茜茜估计也急了,毕竟待会儿警察来了遭殃的肯定是她,当下有种念念有词,一条乌黑的大蜈蚣便从她嘴里爬了出来。
白大褂怎么也没料到这么个情况,吓得直接拔腿就跑,门外看热闹的人瞬间都退得老远。
绿萝和任海滴见她放出了大招,瞬间撒手跑回了我身旁。
“小丫头,今天就不陪你们玩儿了,咱们来日方长!”鲁茜茜很拽地留下这么一句,直接飞身从窗口跳了下去!
唉,这是三楼诶!
然而等我们跑到窗口一看,底下哪儿还有半分她的影子。
这次让她跑了,接下来就麻烦了。
没一会儿,蒋哲便带人过来了,见到我们三认满脸都是伤,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
“人呢?”
绿萝指指窗口,“跳下去跑了!”
“追!”蒋哲一声令下,所有的协警又都跑出去了,只留下静佳。
她冷笑着朝我翻了个白眼。
我去,我到底是打你妈了还是抢你老公了?
简直莫名其妙!
“长安你还好吧?”见我一直捂着胸口,蒋哲忙关切道。
其实我想说,不看到静佳这只乌眼鸡,我就好。
“哥,我也受伤了,你怎么不问问我?”绿萝故意凑到蒋哲面前,面上却完全是一脸调笑的表情。
蒋哲那俊逸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染上两抹红晕。
绿萝见状,这才嬉皮笑脸地将话题一转,“哥,长安后背被椅子砸了,你快带她去骨科拍个片。”
见蒋哲依旧傻傻地愣在原地不动,绿萝恨铁不成钢地推了他一把,“快去啊,时间久了严重了咋办!”
“哦哦!”蒋哲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走吧,长安。”
“谢谢。”
等我们出了病房,方才那病房似乎隐隐传来争吵声。
好在拍过片后,倒也没特别严重,只不过贴膏药是必然的了,大大小小又给开了一堆的药。
我们回到病房的时候,绿萝和任海滴已经走了,就连静佳也不在了。
“要不在留院观察几天吧,保险点总归好。”
“不用啦,我回去休息几天就好了。”我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虽然蒋哲是绿萝的哥哥没错,可他体贴入微总归叫我有些不习惯,可能我天生就是受虐狂吧。
“那好吧,我送你回学校吧,绿萝刚才给我发短信了,她和任海滴先回去了。”蒋哲面上有些不自然。
“好,谢谢蒋警官。”
“啊?别那么客气,你还是跟任海滴一样喊我蒋大哥吧。”
我笑着点点头,“好。”
一回到宿舍,绿萝便头一个冲了上来,左顾右盼好一会儿,“我哥呢?”
“走了啊。”
“他没送你进来?”
“没有啊。”我狐疑地瞪着她,“他送我到校门口就走了啊。”
“阿西巴,这智商,他肯定是捡来的!”
“你说啥?”我愈发不解,看着她一个人在那儿抓耳挠腮地的咆哮。
“没啥!老天派了个傻逼来考验我了!”
我本来打算继续住在宿舍,可绿萝却说鲁茜茜会找上门来报复,愣是将我拖去了她家。
她父母这些年一直在外地做生意,家里就只有她和蒋哲两人,虽然我跟她关系很好,跟蒋哲也认识,可这一时半儿的还真有些不习惯。
“长安,你就安安心心地在这住下,等我哥什么时候抓到鲁茜茜,我再送你回去。”
“麻烦你了。”
“真傻。”她笑嘻嘻地拍拍我肩膀,转身进厨房准备晚餐。
蒋哲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也是明显一愣,两边的脸颊立马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支吾着问道“长,长安你来啦。”
“哥,长安暂时会住在我们家,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哦!”绿萝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冲出去,对着蒋哲直眨眼,惹得蒋哲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绿萝最近是越来越奇怪的。
晚饭后,我借口累了,便先回了客房。
夜里静悄悄的,没一会儿就听到绿萝和蒋哲道晚安。
一个人抱着枕头躺在陌生的房间内,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满目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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