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钟,有一个火热的怀抱抱住了我,然后我听见啪的一声,接着是骆安歌的怒吼声:“容沐你疯了,你敢打阿忧。”

容沐自然是万分委屈,捂着脸不敢置信看着这个男人,一会儿之后才开口:“安歌,你打我?你为了这个贱人打我,你知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骆安歌冷冷地看着她:“容沐,不管阿忧说了什么,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容沐越发不敢置信,声音颤抖着:“安歌,安歌,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要护着这个贱人。”

骆安歌失了耐性,一把推开她,推得她后退了好几部,最后跌坐在地上。

我委委屈屈哭起来,靠在骆安歌怀里,好像要把胸腔里所有的委屈全哭出来似的,抽抽噎噎:“不关她的事,是我不好老公,是我不好”

骆安歌低下头要看我的脸,可是我捂着不让他看,只顾着哭。

他叹口气,大喊着阿穆的名字,好像很生气很生气。

阿穆很快就出来了。骆安歌再也没看容沐一眼,沉声吩咐:“把容小姐带回去,好生看管起来,没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见她。”

容沐一听这话就着急起来,爬起来一把拽住骆安歌:“安歌,安歌,求你别这么对我好吗?我那么爱你,我爱你错了吗?”

其实她当然没错了,爱一个人怎么会错呢,她唯一错的地方,就是跟我抢男人。

而且,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骆安歌不耐地挥挥手,阿穆就和酒店的保安一左一右拽着容沐离开,离开前她还不甘心大喊:“安歌,我一定会让你见识到这个贱人的真面目。你等我。我是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这个贱人算什么”

骆安歌皱起眉眼:“等等”

阿穆停住脚步,容沐以为骆安歌是听了她的话回心转意了,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骆安歌的脸越发冷下去,声音也是万年冰山里藏了很多年似的:“阿穆,容小姐嘴巴不干净,侮辱了骆家少奶奶,知道怎么做吗?”

阿穆点点头,招呼保安一起把容沐拖下去。

容沐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其实她说几句好听的话,骆安歌未必会拿她怎么样,毕竟沐影和莫萦怀压在那里,他不好太过分的。

可是她偏偏自己往枪口上撞,那就只能是找死了。

回到房间骆安歌找了冰袋帮我敷脸,不知道是谁多嘴,汤川秀和玲珑都来了,见我的脸半边肿起来,玲珑就怒发冲冠,叫嚣着要去弄死容沐。

骆安歌阻止了她:“好了好了,去厨房煮一个鸡蛋来,帮阿忧揉揉。”

玲珑答应着去了,走了几步折回来,看着骆安歌:“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处理这些烂桃花啊,你要是没本事,我帮你处理。要是再有什么下三滥的女人来我们阿忧面前示威,我可就不客气了。”

汤川秀拽了玲珑一把,示意她别说了,可是玲珑是谁啊,是组织里要身手有身手,要口才有口才,要脸蛋有脸蛋的人,她才不会把骆安歌放在眼里呢。

“你拉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你看看那个容沐,搞什么下三滥?”

她骂骂咧咧说完,还是进厨房去了,汤川秀知道骆安歌有话跟我说,就说要去厨房帮忙。

骆安歌拿开我的手,看了看,低声问我:“疼吗?”

我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哪能不疼呢,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他蹲在我面前,抓住我的手吻了吻:“宝贝,都怪我,是我没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

我摇摇头:“不关你的事,老公。你也很为难。我一直都知道要让着她的,今天是我不对,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你别为难容沐,我去给她道歉”

我越是谦卑,骆安歌越是心疼越是自责,抱着我哄着我,说再也不让我受委屈了。

睡到半夜我就醒过来了,脸上火辣辣的疼,骆安歌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手缠在我腰上,像是铁链一样锁着我,不容我动一下。

我轻轻拿开他的手,赤脚下床,看了看,凌晨三点半,可是我再也睡不着了。

电话响起来,我缩在卫生间的角落里,压抑着声音回答束从轩的问题:“不疼,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我们好久没联系了,他在伦敦那边忙着搞研究,偶尔给我发短信问我身体好不好两个孩子乖不乖之类的。他现在话比较少,今晚已经算是很多话,一个劲问我怎么那么不小心。

其实他也清楚容沐是什么样的人,他更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任人捏扁搓圆了的。

我不敢哭得太大声,怕吵醒了骆安歌,可是束从轩有点生气,语气里难得是抱怨:“骆安歌怎么回事,要不是玲珑打电话给我,我都不知道。他那些烂桃花。终究还是伤害了你。阿忧,我有时候很自责,当初当初我要是再勇敢一点,再无耻一点,你说,我们之间”

他突然提起这个,我吓一跳,赶忙打断他:“从轩,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我只爱骆安歌,一辈子只爱他。哪怕他有很多烂桃花,我还是只爱他。你说我下贱也好,说我不要脸也好,我就是只爱他。”

束从轩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他提高了音量:“阿忧,你怎么那么傻。骆安歌要是真的爱你,怎么可能容许容沐一次又一次伤害你。说到底。你对他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不是唯一。”

我不知道玲珑跟他说了什么,会让他觉得我并不是骆安歌最重要的人,这话要是被骆安歌听到了,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外面有动静,我知道是骆安歌起来了,他一定是听见我的声音了。

束从轩还在那边絮絮叨叨,要我不要太善良,太善良只会被容沐捏扁搓圆任人宰割云云。

脚步声停在门口,我呜呜呜哭起来:“从轩,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你知道吗,安歌很为难的,一边是我。一边是他的奶奶和救命恩人。所以我不怪他,容沐就是孩子气了一点,她就是就是太爱骆安歌了。但是我真的很难过,她骂我是贱人,她嫌弃我脏,说我跟芒康结过婚还来跟骆安歌在一起,说我不干净可是你是知道的啊,我那是失忆了,我记不得骆安歌了我爱的一直都只有他,为什么容沐要那么骂我呢,我爱这个男人,碍着她哪里了?她说她会好好照顾骆安歌,说她是这世界上最爱骆安歌的人,说我不配做骆安歌的妻子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束从轩唉声叹气劝我半天,可是我越发哭起来:“难道我真的配不上骆安歌了吗。容沐叫我滚,叫我永远别出现在骆安歌面前。可是我做不到,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他,我也可以好好照顾他,我也可以很听话,我也可以像容沐那样漂漂亮亮的。骆安歌要是喜欢容沐那样的,我可以去整形啊”

就在我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泪眼朦胧中骆安歌的脸有点不真实。

他一把抢了我的电话放在耳边,毫不留情对束从轩冷冷道:“什么时候大半夜的需要小舅舅你来安慰我老婆了?”

说完也不等束从轩反应,就挂了电话,然后把我拽起来。

我的眼睛早哭肿了,捂着脸不许他看,他拉开我的手,看了一眼,眉头就皱得跟小山似的。

我吓得又捂着脸不许他看。他打横把我抱起来,我吊着他的脖子,有点害羞着掉眼泪。

他把我放在床上,自己也躺在我身边,帮我盖好被子,抓起我的一绺头发玩着:“宝贝,你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真高兴,八年多了,你还是第一次对我表白呢。”

我脸红起来,缩在被子里:“自作多情,谁对你表白了?”

他咬住我的耳垂,声音沙哑着,平白无故的生出许多暧昧来:“好好好,是我对你表白。宝贝,我爱你,我只爱你。容沐的事,全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你相信我吗?”

我哭着点头,他抱着我紧了紧:“好了,睡吧,小鱼儿和孩子也好起来了,差不多我们该回去了。”

第二天我们去医院,我戴了口罩,谁知道被蒋舒航一把扯了,当他看见我的脸的时候大吃一惊,问我怎么回事。

我自然是说没事,被他逼得没有办法,只好说不小心撞在墙上。

他何其精明:“撞在墙上?伊阑珊你的智商真是低,这一看就是人打的,是不是容沐?”

还好骆安歌和汤川秀不在,我也没必要端着。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点点头。

蒋舒航就气哼哼的:“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呢,你怎么不还手?”

我没好意思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我自编自导的戏,这时候必须装柔弱博取大家的同情。

加上玲珑在一边火上浇油,蒋舒航真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容沐。最后他承诺我,等回去以后,一定帮我报仇雪恨。

日子又翻过去一个星期,小鱼儿母子出院那天,那位和冷月来了,殷勤地跑前跑后帮忙。

我们是早就商量好要带小鱼儿母子回康城去的,那位也没有反对,也没有提什么要求,不知道是不是内疚。其实我们都知道,他没有伤害女儿的心,他就是宦海沉浮,早就把仕途看的比女儿和生命重要了。

本来我们是要直飞康城的,但是我联系了刘律师。拜托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小鱼儿母子见芒康一面。

他说困难很大,一直到两天后才给我回信,说可以安排见一面,但是情况特殊,只有十分钟。

我们定了最早的前往北京的航班,一上飞机小鱼儿就哭,虽然我们知道她是喜极而泣,但是我跟玲珑也哭起来。

其实人都是这样的,到了绝境的时候,一丝丝阳光都觉得看到了希望,哪怕明知道是幻觉,还是拼命抓住。

我握住小鱼儿的手,安慰她:“别怕,凡事还有我们,会过去的。”

她哽咽着点头:“我知道,孩子名字我都没取,给康哥哥决定吧。”

下了飞机我们就直奔监狱,刘律师在门口等我们,回合之后他就说只能进去三个人,骆安歌就说由我跟小鱼儿跟着进去,他们全部人在外面等着。

走了几步小鱼儿突然不走了,她把孩子塞给我,声音压得低低的:“阿忧,我还是不去了,你带着孩子去吧。”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拽住她:“你害怕什么,他要是敢说你,我第一个骂他。你辛辛苦苦替他生孩子,差点连命都没了,为什么不见面?”

她好像很害怕似的,摇摇头瑟缩着:“我还是不去了,他一定不想见我的。”

我又拽住她。故意吓唬她:“你想好了,你要是不去,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也就是说,下次你要再见他,只能面对冰冷的墓碑了,你甘心吗?”

许是我最后这句话起了作用,她深深吸口气,结果孩子,又跟着我们往里面走。

到了那块巨大的玻璃面前,芒康还没有来,小鱼儿抱着孩子焦急地走来走去,一个劲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

就在她快要急哭了的时候,里面的铁门被人打开了,芒康戴着手铐出现在那里。

带他来的警察帮他解开手铐,他木然地看了看我们,然后慢悠悠地走过来。

小鱼儿见他的第一眼就捂着嘴巴哭起来。我推着她走到玻璃面前,把话筒递给她。

芒康愣愣地站在那里,虽然握着话筒,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几秒钟,他终于看向小鱼儿怀里的孩子,然后他颤巍巍抬起手放在了玻璃上。

小鱼儿虽然早就泣不成声了,还是明白他的意思,抱着孩子紧紧贴在玻璃上,让孩子的小脸能够跟芒康的手心贴在一起。

孩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哇一声哭起来。

芒康像是感应到了,他蓦地站起来,双手趴在玻璃上,张大嘴巴大喊着什么。带他来的警察走过来示意他坐下,他虽然坐下了,却抓起话筒大喊着什么。

小鱼儿忙着哄孩子,根本顾不了这些,我接过话筒,就听见芒康的声音:“阿忧,把话筒给孩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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