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稠勇冠全军，作战身先士卒，因此深得麾下士卒拥戴，此刻自家将军都下了命令，原本犹豫的汉军迟疑一会后，还是放下了武器，眼睁睁望着方悦等人挟持张稠走出包围。
“史阿，你领着士卒去张稠那里骑乘马匹，我和胡才殿后！”
暂时脱离危险后，方悦心里的巨石落了地，立马吩咐去取马匹，毕竟战马这种稀缺资源还是十分珍贵的。
张稠瞪大眼睛：“方悦你个竖子，敢盗我马匹！我跟你势不两立！”
张稠情绪激动理所当然，要知道汉初的时候天子连四匹白牡马都凑不齐。
只能靠牝马凑数，就算是重视发展马政的汉武帝时期，一匹牡马价格高达也20万钱。
“牡马”指的是雄马，与之对应的是“牝马”，也就是雌马，连雌马都如此之贵，雄马可想而知。张稠麾下的铁骑都是从羌人那里换来或夺取的。
北宫伯玉等人占据凉州，切断了供马途道，张稠基本上处于入不敷出的阶段，现在被方悦夺走两千匹良马，简直是剜张稠心脏般。
白波军骤然听到有顺手牵马这种好事，纷纷乱了阵型，冲向放马的草丛处，打翻几个牧马士卒。
迫不及待连牵带拉，他们这伙人是郭太手里的精锐，平常简单做过骑训教练，只是苦于白波财力有限，无法组建大规模骑兵所以暂时充当步卒。
“史阿，一人只能牵一匹，尽量多携带豆菽，违令者斩！”方悦面无表情，望着混乱的局面眸底失望异常。
一人双马固然划算，但张全大军随时可能赶来，并且这伙士卒骑乘经验极少，冒然双乘反而会适得其反，导致竹蓝打水一场空的悲剧。
史阿心领神会点点头，瞄准某个满脸狂热的士卒，孱弱身体不知从那里涌现出一服怪力。
长槊直接划割下对方头颅，沾满温热血液的苍白脸上渐渐出现异样潮红：“主使有令，一人一马，多拿豆菽，违令者斩立决！”
兴许是血淋淋的人头起了作用，喧闹混乱的士卒逐渐冷静下来，恢复了军队阵容，背囊盛装好足够的大豆便有条不紊聚集在营帐前。
人嘶马叫，西风凛冽。
望着稍微能看的下去的白波兵，方悦心里莫名的情绪升腾而起，示意手下放开双目喷火的张稠，方悦笑而不言。
二人对视良久，终于还是方悦忍不住先开了口：“少将军，可听闻吴王阖闾旧事！”
张稠顿时身体一震：“你，你说什么？”
方悦语气平淡如水：“久居人下终非大丈夫之所为！倘若将军有公子光的气魄，城中那些白波军机不可失！”
“你放屁……”涉猎过史书的张稠背脊一阵发凉，看向方悦的眼神更是惊恐。
公子光就是吴王阖闾，暗派专诸刺杀吴王僚，夺取王位后成功翻身，然后借伍子胥的计谋攻破楚都，他儿子则是五霸之一的夫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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