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颇为玩味地翻身上马,声调铿锵有力:“渠帅无须多虑,悦怎敢不竭尽犬马之劳,以报渠帅知遇之恩。”
由于担心引起郭太怀疑,横生变故,所以方悦特意嘱咐史阿,扮做侍卫打扮夹杂在人群中,此刻方悦稍一张望便看到队伍里同样抬头的史阿。
史阿不怀好意努嘴,示意方悦朝旁边看去,方悦好奇地顺着吕虔视线观察,恰巧落到石浩身上,只觉心中大定,久悬的巨石也轰然坠地。
方悦再和其余白波头目客套奉承几句,再度向郭太告辞。
得到郭太允许后,便心中一阵激荡,策马扬鞭,马鞭重重挥起,黄膘马吃痛,驼着郭太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两万大军则不紧不慢跟在胡才身后,只有几个护卫骑马追随方悦步伐。
待确定方悦离开后,郭太对着众人露出了笑容,说道:“方悦果然是名门望族的人,虽一介仆从,但文武兼全,着实令人韵羡!”
但是随即,郭太的笑容又是一敛,对韩暹不无担忧道:“可最近胡才一直说方悦有鬼,时间一长某也有些犹豫,只是不知道此人会不会真是忘恩负义之徒。”
这次和袁家里应外合偷袭京城是一场豪赌,整整三万白波大军现在留在天池山的只有一万,但凡出一点岔子,都是万劫不复的地步。
郭太见韩暹不吱声,温和样貌浮现出纠结神色,他自己倒先忍俊不禁:“韩暹,是某多疑了,居然让你这老好人背后议论他人是非。”
其余众人这才将视线落在缄默不言的韩暹身上。待看到他一张脸因为犹豫而憋成猪肝色,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平时习惯了他脾气暴躁,心直口快,现在这样困窘的韩暹可是闻所未闻。
韩暹则如释重负叹了一口气,目光紧紧朝方悦消失的方向望去。嘴角不自觉挂起抹微笑……
行军大道上,两千人马:迤逦前行,惊得山林间的走兽飞禽四处奔散,蔚蓝高空中盘旋的苍鹰时不时掠过众人头顶,似乎嗅到尸横遍野的血腥气般,任由胡才如何驱逐也不离开。
方悦策马徐行,冷冷看眼队伍稍前处行动不便的夏侯恩,心中杀意更加浓。
史阿护卫在方悦身旁,跟方悦形成个安全圈。擦拭嘴角处的汗水,方悦接过史阿递过的水囊,略一仰首咕噜噜灌进肚子里。
“方悦,如今离长安越来越近,可全军实际指挥权仍掌握在胡才身上,属下恐迟则生变呀!”
史阿做为计划的制订实施者之一,自然明白铲除胡才这个环节的重要性。可以毫不骄傲的说,胡才这个废物,史阿对付他像屠鸡宰狗般简单。
但所谓打狗易,伤狗难。胡才即使再无能,两万白波军精卒拱卫左右,就暂时没人能轻易动他。
史阿开口建议道:“主公,依属下愚见,两万白波军是否和胡才同声共气还是两说,当务之急是探听胡才此人在军中声望如何!”
方悦将水囊递给满宠,逡巡周围众多侍卫,笑吟吟道:“诸位谬矣!孰不知狼行千里吃肉,犬爬百里吃粪之说,胡才此獠无异于狗刍鸡稚,何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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