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史阿身体便闪电般迅速弹起,由极静变为极动,惊人的速度和爆发力带动束起的长发随风飘舞。

只是眨眼功夫,史阿被护腕保护的拳头便在对方面前逐渐放大,如同毒蛇之牙般轰击过去。

那人似乎没料到史阿暴起伤人,错愕的傻傻征住,瞳孔流露出恐惧惊慌。

“史阿且慢,饶他一条命,我有了破敌计策,留他还有用处……”

史阿毫不迟疑,右脚踩在地面上卸去大部分力道,稳稳止住身形,只是铜铃大的双眼满是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留下这个祸患。

关键时刻,方悦适时出声阻止,饶有兴趣地盯着双腿颤栗的袁绍使者,令刚刚死里逃生的对方背脊一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皎月如镰,二更天悄然而至。

白波军修建的山城里,影影绰绰闪过几队巡游士卒,山谷转角处参差坐落着各色建筑,许多只是简陋至极的土房子,随便盖上几跺稻草罢了。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中心那几间青砖黛瓦的府邸,不同于外围的漆黑岑寂,这里灯火通明,甚至有盛装侍女来回走动,显得喧嚣热闹。

年值而立的郭太留着山羊胡须,一袭青色文士衫衬得更显削瘦,任谁也难相信恶名远扬的白波军统率是个文质彬彬的士人。

郭太脸上笼罩一层阴霾,眼角余光时不时扫向下首处的中年武将,看得对方冷汗盈盈:“渠帅,我怎会私自放袁绍的使者离开呢?要知道当初来劝我们投降时,我可是一力反对的!”

胡才期期艾艾解释完,似乎还怕郭太不相信又补充句:“渠帅,那两个使节势必是有备而来,我军可能有奸细暗中帮助。”

郭太听后方才消气,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胡将军说得有道理,当年我军崛起于白波谷,众多兄弟浴血奋战方才有了立足之地,胡将军曾经是地公将军身边亲信,战功显赫,某怎会猜忌将军?”

说到这里,郭太又不无担忧地说,“不过,通过最近的几件事,可以肯定,我军潜匿有袁绍的细作,并且此人身居要职,能洞悉掌握我军机密,替袁家通风报信。”

胡才闻言嘴角抽抽:谁不知道一心想要像朝廷投诚的人是你自己,袁家那两个使者不也是找你这个首领。

“胡某所想也是如此,如果不尽快将此人找出来,对我军实在是一大祸害!”

胡才边说边想,暗地里松口气,反正他和其他几位首领的关系极差,所谓心中有底,面上方能无漏。

就算如此应对猜忌十足的郭太他也如茫刺背,生怕说错话惹来杀身之祸。

“你与我相交多年,自幼便是同乡,我相信定然不会身存二心、韩暹早年加入我教,与程元志是老相识,却同杨逢相交甚厚,两人经常对我的秘密阳奉阴违,难道问题出在他身上?”

郭太话里藏话,明面上是询问,实则上就是逼胡才表态,拉拢胡才协手除掉身握重兵的杨逢两人。

闻言,胡才顿时满脸苦涩,自从白波军在白波谷起义被击败后,实力大打折扣,人数极剧缩水,仅存的八万多人马只能灰溜溜躲进这个天池山

其中那些装备较为精良的士卒都被郭太,韩暹,李乐瓜分殆尽,四家中偏偏他实力最差,一万老弱病残,甚至连朴刀都配不齐,提着竹竿活像群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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