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顾知航一手搂着他,一手滑着手机,没看他,“居然能晕倒在马桶旁边,真会挑地方。”
“我”首扬心里七上八下,顾知航的语气像往常一样,他不确定他究竟什么意思。
“不用担心,没什么大问题。”顾知航的双眼不离手机屏幕,“邵文给你检查过,贫血引起的休克。”
首扬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又躺了一会儿定定神,无意间看到顾知航手里的手机,“已经下午两点了?我睡了这么久?”
“嗯,起来吃饭吧。”
“我说我怎么饿得心慌气短。”首扬坐起身。
身上干净清爽,一丝不挂,很显然,顾知航帮他清理得很好。
滑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顾知航的眼神被身边这具格外吸引人的身体吸引过去。
“你怎么不去上班?”
首扬推开被子想下床,却被顾知航一翻身压在身下。
“我请长假了。”
首扬的眼波晃了一下,心有些悬,“请假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滚烫的手已经在光滑的身体上撩拨似的游走,顾知航不轻不重咬了一下首扬泽浅淡的唇,“在家陪你。”
不可否认,首扬听到这话后还是很开心、很期待的,但身为总裁的他突然请长假,还是让首扬有些不安,推了推他的脸,“少来!矫情!”
顾知航笑笑,利落地把身上的家居服扔掉,“你让我正当壮年形单影只五年,不补偿我岂不亏大了?”张口含上首扬的唇。
不一会儿,卧室里就传出首扬熟悉的轻吟哼叫。
半个多小时后,全身无力地被顾知航抱着下楼吃饭,首扬微微眯着眼,才算彻底放心下来。
假如顾知航知道了真相,是绝不会在他刚刚醒来就折腾他的。
像只慵懒的猫看着顾知航端出丰盛的午饭,首扬心里写满了满足,所以忽略了顾知航刚才在床上过分的轻柔和近乎全身心呵护的拥抱。
两个小包子早早放了暑假,这倒是很合平淑的心。小包子和首扬之间还是很陌生,多在一起能让他们更亲近。
袁照翔和谢继灵夫妇到的时候,首护正拿着彩的小皮筋给首扬扎小辫儿。
前阵子首护迷上了幼儿园的小女孩们头上各式各样的小发卡和五彩缤纷的小花环,在平淑无数次教育“你是男孩子”之后终于失望地不再吵着要扎小辫儿,结果这份新鲜劲儿还没过,首扬就回来了。
头发长长的首扬让首护立刻产生了“小爸爸是女孩子”这个根深蒂固的认知,每天都缠着首扬非要扎“花花头”,首扬拗不过,只好随他去。
谢继灵一进门就看到客厅大大的长沙发上,首扬一脸无奈地托着腮,任由首护站在他身后,用糖果红的小皮筋在他头上扎起歪歪扭扭的“冲天炮”!
只是首扬的头发太软,“冲天炮”冲不起来,弱柳一样老是向后倒。首护锲而不舍,一遍遍扯了皮筋重新扎,扯得首扬直龇牙咧嘴。
“哈哈,扬扬,你这造型不错!”
谢继灵脱了鞋,也不换上拖鞋,穿着袜子就踩上厚厚的地毯。
“首小护这个骚包肯定本该是个女孩儿的!”首扬没好气,却始终不动,甚至背都已经麻了也不直起来,好让首扬小小的身体能够得着他的头发。
刚回市,顾知航就陪着首扬去谢家见了谢青石。
谢老爷子在经历了女儿早逝、外孙也险些没命的打击后,终于接受了首扬的婚姻,并对顾家这两个小包子疼爱得很。这几年,平淑没少带着两个小包子去谢家探望谢青石。
“骚包也是像你!”谢继灵走到认认真真摆积木的顾思扬身边坐下,“小思,想姑姑了没?”
“没有。”跟自家老爸一样面瘫脸的顾思扬一点儿都不给面子,气得谢继灵真想揍他。
轻轻弹了下顾思扬的小脑门儿,谢继灵没好气,“小家伙儿怎么不学好?偏学你小爸爸气人!”
顾思扬不理她,自顾玩自己的,倒是首扬一脸不满地叫屈,“怎么不好的都像了我?顾知航就好了?”
“至少比你好。”淡淡的声音,身穿浅灰休闲服的男人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深褐药汁从楼上下来。
“顾总,”坐在沙发上一直没说话的袁照翔站起身,眼神还是有些复杂,只不过他很好地控制住自己,没表现出来。
“嗯,坐。”顾知航神情一如既往地清淡,“自己家,不用叫什么顾总。”顿了一顿,顾知航语气还是那么清淡,“说起来,我应该叫你一声二姐夫?”
袁照翔象征性地笑了笑,没做声。
顾知航回来的这两年时间,一直在全力打压鹰皇,终于在今年年初正式收购了这个强劲的对手公司,袁照翔虽然输得心服口服,但心底难免还是疙疙瘩瘩。
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顾知航疯狂地打压鹰皇最主要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他的哥哥袁照崇,更甚至他隐约能猜出,顾知航和首扬险些家破人亡,只怕与自家和黑道势力不干不净的哥哥有关。
只不过,五年后好歹他二人全都好好地回来了,而自己哥哥自编自导了那场车祸,恐怕永远不会再回来。
顾知航并不在意袁照翔在想什么,袁照翔的识时务让他很满意,从利益考虑,他并不希望鹰皇彻底破产,幸好袁照翔明白自己不是顾知航的对手,在鹰皇还没有一败涂地之际就理智地接受了古贝诺斯的收购。
“谢将军身体怎么样?”
“还算硬朗,就是血压有点儿高。”谢继灵倒是随意得像在自己家,盘腿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倚在自家老公的沙发边,“爷爷他老人家到现在还坚持每天锻炼,身体比我们年轻人都好!”
“那就好。”
顾知航刚走近就看到沙发旁边的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小皮筋,全都缠满了长长的头发。而沙发上的首护还在试图再次扯掉首扬头上的皮筋。
顾知航眼神一紧,把药端给首扬,“邵文给你沏的,别放凉了。”然后抱起首护放到顾思扬旁边,不动声地收拾起皮筋,“小护,和哥哥玩积木。”
谢继灵看了一眼首扬抱着的杯子里药味四溢的药汁,“扬扬,你生病了?”
“没,就是血压有点儿低,没事儿。”首扬难得不挑剔地乖乖喝着药。
邵文配的药还是一如既往得难喝,首扬喝得龇牙咧嘴,表情痛苦极了。
砸着嘴满脸纠结地摸了摸垂在脑后的小辫儿,晃了晃酸疼僵硬的臂膀,首扬这才慢慢直起腰,“顾知航,你说我们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不叫外公?”
谢继灵听到他这么一句,差点笑出声。
首扬和顾知航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完全是不折不扣的夫妻!
可又一想,他们可不就是正牌“夫夫”嘛!人家可跟他们一样,是领了证的!
顾知航不理会他偶尔的抽风,接过首扬的空杯子放到一旁,随手塞他嘴里一片果脯,揉了揉首扬的头,“他们是男孩儿,别太惯着。”
不过是轻轻摩挲了两下,手指间就多了几根头发。
顾知航的手一顿,脸微微有些僵。
这些天他每天醒来,都会看到枕头上散落的长发,几乎一日比一日多。
首扬并没看到身后顾知航的脸,嚼着嘴里酸酸甜甜的果脯,口齿不清,“他们才多大一丁点儿?长大些再严管。”
顾知航不着痕迹地收回手,给首扬拍了拍酸疼的背,然后走到沙发另一端坐下,问袁照翔,“你们小宝怎么没来?”
袁照翔还没说话,谢继灵就大白眼一翻,“被这个混蛋送跆拳道暑假补习班了!”
顾知航眉一扬,“挺好,小思小护也不小了,可以进补习班了。”
“少来!”首扬踢了他一下,“才四岁,什么不小了?你哪门子思维?!”
顾知航充耳不闻,“小护喜欢画画,小思好像对钢琴有点儿天赋,交给东阳?”
“东阳被昊子拖着满世界相亲,没空!”首扬没好气地一个劲儿踹他,“顾扒皮!儿子在家碍着你了?”
“别闹,”顾知航握住首扬的脚腕,“小心把脚踢疼。”
谢继灵忍不住笑出声,拍了拍袁照翔的腿,“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秀恩爱!”装模作样摇摇头,“在孩子面前都不知道收敛点儿!”
袁照翔笑笑不说话。
首扬则扬着眉,“二姐,我们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谢继灵语结,好半晌,才一捂额头,“你们太开放,我跟不上潮流,行了吧?”
首扬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二姐今天来是什么事儿?”
他知道,谢继灵无缘无故不会来顾家。
谢继灵摊摊手,“听你这话就知道你家总裁肯定没告诉你。”
首扬疑惑地看向顾知航,“你瞒了我什么?”
“无关紧要的事。”顾知航不轻不重给首扬捏着腿,好像确实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无关紧要的事儿?”谢继灵听得直翻白眼,“你家大明星再次上头条还叫无关紧要?”
首扬更迷糊了,“我这几天好像哪儿都没去吧?”想了想,首扬奇怪地自言自语,“难道说在咖啡厅收拾的那群外国佬出什么幺蛾子了?不会吧,勤志哪能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处理不好?”
“你还跟人打架?”谢继灵不相信地上下打量着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
“行了,别卖关子了。”首扬被顾知航捏得双腿舒畅,声音都有些懒了。
“你曝光了。”谢继灵简言简语。
首扬一愣,最先想到的是。
曝光了?
是还是n?
但怎么可能?
谢继灵并没看到首扬眼里一闪而逝的阴沉,“现在应该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是三合会前任会长的独生子!”
是这个?
首扬愣了一会儿,看向顾知航,“他来了?”
顾知航自然知道这个“他”是谁,继续按摩着首扬腿上的穴位,“可能吧,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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