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胜谁负,就在最后一次角逐了。

等到最后一次过后,那便是他要放弃的时候了,所以这一站,他必须要胜,绝对不能让柳中书有得逞的机会。

“皇上,您去哪里了?”

宁致远出去牢狱以后,在掖幽庭的榕树边又逗留了片刻,才回到大殿之中。若谷守在门口十分着急,见到他便连声说道。

“去了趟地牢,何事如此着急。”

“皇上,京兆尹府的秦大人一早就来见您了,在外面等了许久,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重要的事情?秦尧的办事能力何事变得如此迅速了,竟然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找到了那些人的证据?宋北辰昨天是说将事情交给秦尧去办了吧,那么他带来的东西,就是关于柳中书和他预谋的证据了?

“快宣!”

宁致远回到大殿内坐着,若谷便去将秦尧带过来。

秦尧随着若谷一同进到内殿,恭敬的行了礼。

“皇上吉祥!”

秦尧跪在地上,双目平视着前方,膝盖边上放着一本账簿。与昨日见到的所差无几,大概就是和那个账本差不多的东西。

压下心中的想法,宁致远扬声道,“起来吧,什么重要的事情?”

秦尧缓缓的起身,将账本递给若谷,让他送到皇上面前。宁致远翻开账本看了一下,果然和昨天的差不了多少,但是只有出账没有进账。也就是说,这账本是给柳家的人进贡后做的记录。

“皇上,微臣昨日在城郊,似乎见到淮王殿下的身影!”

秦尧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话一出,宁致远猛地抬起头来,盯着秦尧,“你说什么?”

宁楚宇早在作乱之后,便被父皇给赐死在牢中了,他亲眼所见,怎么会有假。

秦尧深怕宁致远不相信,肯定的说道,“皇上。微臣是亲眼所见。淮王殿下和人秘密的谈着什么事情,对方是谁微臣并没有看清,但是脸色黝黑,模样看着像是久经沙场的将士。”

这番笃定的模样,宁致远顿时回想了一下,那日的某些细节。比如说,他没有亲眼看见有人将宁楚宇的尸体埋了,也没有亲眼看见宁楚宇的尸首化为风沙。如果父皇突然改主意不忍赐死,也是有可能的。

宁楚宇都能突然出现,也就是说

柳中书,其实原本就打算将他从位置上下来,然后让宁楚宇取而代之了。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样的主意!难怪柳中书在牢中一直不曾行动,原来是等着宁楚宇来做后盾,打算前后夹击的。

宁致远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敛下眼睑,看不清此刻的表情,“我知道了,你再去看看还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及时来报。”

但声音多多少少还是泄露了几分怒意,秦尧抬眼看了眼他,恭声道,“是,属下遵旨。”

若谷将秦尧送了出去,回到殿内时,宁致远仍然在埋头苦思,脸上的表情没有放松,若谷都有些不忍心打扰,只能低声询问道,“皇上,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宁致远回过神,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还能怎么办,先看看他们到底打算怎么做,然后在加以反击吧。现在我们要做的”

宁致远将话拖得老长,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若谷似乎知道他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于是只提醒道,“皇上,防范于未然啊。”

闻言,宁致远脸上露出认同的表情,显然他刚刚想到的也是这个。

“我自然明白了,你去办件事情,如果我没有预料错,今夜估计他们就会行动了。”

若谷点点头,弯着腰来到宁致远身旁,宁致远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若谷连连点头,等到说完了这些,他便一声不吭的出了宫殿。

相安无事的过了个下午,宁致远最近夜以继日的处理了那些事情,如今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处理了大半。他便趁着难得清闲时光,到了掖幽庭,想要再确认一下,昨晚见到的人到底是谁。

可惜,今夜的月色不够明亮,乌云密布遮住了大半的天空,就算有人前来,他也看不清长相。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榕树叶子随风展落下来,飘飘扬扬的落得随处都是,有一片问问的落在掌心。青绿的叶子,泛黄的叶子,大概是去年冬天没有落完的。如今的榕树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绿色树叶。将榕树换了个新生命,就像孕育了新生命的思云一般。

盎然新生的感觉,看的人十分舒服。

也是时候该去做没有做完的事情了,想着,他将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提起来,紧绷着心情回到殿内。

才到门口,若谷突然急匆匆的赶过来,脸上的汗珠还未干,显然是十分急的跑来的,“皇上,有人将宫门口守着的人给打晕了,从宫外闯入了大批的军士。”

“就刚刚一会儿的功夫吗?”

若谷点点头,宁致远在心中冷笑一声,果然和他猜测的没差,宁楚宇真的趁着今夜月色不明显,准备闯宫了。

好在他已经想到了对策,既然来了,那他就一个都不会放过,“你已经通知了宋北辰,让他做好准备了吧?”

下午的时候吩咐若谷去做的事情,如果做成了,那后面的就坐等了。宁楚宇既然敢来闯,那必然是打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的。

“宫中的安全暂时有安清风看着,还不急,但是宫外既然他们敢进来,那就必须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属下已经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宋大人,想必他应该会掐好时间前来的。”

宁致远端起桌上的茶盏小酌了一口,“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暂时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口茶还未入口,便从窗户的方向传来一阵呐喊声。

“宁致远,纳命来。”

随着声音的传来,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持着剑从窗外闪身进来,长剑直直的指向宁致远。

这人是独自前来的,并没有看到其他支援的人。想必是来打头阵的,若是成功是最好不过,若是没成,那也没多大损失。

好在宁致远也不是吃素的,毕竟跟着云翼学了这么多年的武艺,又在战场上经过历练的人,如果是单纯的和人单挑没有十几个人是无法奈他如何的。

是以,黑衣人并没有得手,长剑在距离宁致远几步之遥时,宁致远便出手如电,被宁致远一招制敌,反而牵制了他。

宁致远手中握着他的命脉,冷哼道,“说,谁让你来的?”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了,却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一遍。

但那人哪里肯说话,宁致远的话才落音。他就咬破了舌头,吐出一团黑血来。若谷瞧见不妙,连忙将宁致远给拉来了,免得黑血沾染在他身上,恐怕连累了他中毒。

“皇上,这人已经死了。”

宁致远往前走了几步,用脚提了提躺在地上的人,头外在一边再没了任何动静,“估计是派他来打头阵,然后看看后面适不适合攻进来?”

出了这个可能,再想不出别的理由了,“有可能,所以尽快做好下一步打算吧皇上。”

既然已经来了,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宫内人员的伤亡。那些人原本就是无辜的。总不能因为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而连累了他们这许多人的性命。

“你现在去将宫中能调动的御林军都调出来,将宫内的宫女太监都集中到一块派人看护着,务必要减少人员伤亡。”

“是,属下这就派人前去,属下会寸步不离的守在皇上身边的。”

如今情势不妙,若谷更是不敢离开宁致远半步。思云临走前就告知过他,后面若是发生什么紧急情况,首先要保证的是宁致远的安全。这些他自然都明白,所以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他是绝对不会离开宁致远的。

更何况,以前还有虚怀和他一同保护皇上,如今只剩他一个人了,更加应该警醒,否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是绝对担当不起的。

“不用了,你赶紧去,现在暂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一个人可以的。”

“皇上,属下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誓死保全皇上的安全,属下不敢有怠慢的地方。”

皇后的旨意?宁致远简直要被他气急了,现在还谈什么谁的旨意。首先要将宫中的一干宫女太监全部转移才行啊,他一个人的命是命,那许多宫女太监的命,就不算命了吗?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就算地位等级不同,命就是命啊。

“你快去快回,不要耽搁了。”

若谷犹豫不决,宁致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了。现在宫中有些混乱,必须要赶紧做好防范才行。

想着,若谷便加快了脚步,带着御林军,现处在不同位置的宫女太监都集中到一块,将他们都安置在后宫最角落的一个宫殿内,又派人守在宫殿外面确保他们的安全后,他才回到宁致远身边去。

他离开之时,宁致远实在议事厅中,现在到达大殿之中时,却突然没了宁致远的身影。若谷一阵后悔,在宫中的几个院子里翻找了一边,始终没有看到宁致远的人影。

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不见了。

就在这时,距离议事厅最远的一个偏远冷宫方向,突然有红色的火光升起,仔细一看原来不知道是哪个宫殿受了重创,竟然燃起了熊熊火焰。

也就是说,淮王殿下的人已经开始在宫中进行杀戮了,所以才会燃起这场火吗?

那边的声音很吵,吵吵嚷嚷的穿透了熊熊火光,直直的传入到若谷的耳中,若谷却无心去关心到底发生了,他只想赶紧找到宁致远才行,若是宁致远因为他的一时疏忽而丢了性命,那他几条命都不够偿还的。

想着,他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寻找。感觉到身边有人路过,他便问道,“有没有见到皇上?”

若谷随手拉住走过的人,那人突然被拉住惊了一下,随后便坚决的摇摇头。若谷松开他后,他便低着头侧身恭敬的站到一边去了。

回头看了他一眼,瞧见这人身上的衣服,竟然是宫中太监的服饰,来不及深想若谷便斥责道,“赶紧去后面躲着,前面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这里危险的很,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压根没人会注意到他。

那人低眉顺眼的回答道,“是,奴才这就去。”

说着便要离开,走了两步若谷突然醒悟过来,刚刚所有的人都被他安放到后面了,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他回头一看,那人察觉到他的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从身上掏出个东西,直直的朝着他面门丢来。若谷闪身一躲,再回头看时,哪里还有刚才那人的影子。

若谷心中微惊,这个人的前来的方向

他回头看向远处熊熊燃烧的宫殿,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难不成刚刚的先攻人员中,并不是只有那一个。刚刚这个人,必定也是和先攻部队一起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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