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事情的发展如何,但是最终的结果都会变成这副模样相看之下,吴立凡在这中间的位置其实并不重要,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被柳中书利用了的炮灰而已。

宁致远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到了这个时候,怪罪谁都没有必要了,首先应该做的,该是防范柳中书接下来的举动才对。

“我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你们事先做好防范。柳中书为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温和善处。”

“是,微臣遵旨。”

宋北辰和吴立凡行了礼后便告辞退出去了,出了大殿外,吴立凡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怎么以前和宁致远相处的时候,从来没有感觉到这种压力,等他坐上那个位置后,压力竟然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了。

再看宋北辰,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定的往前走着,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都无关紧要一般。等等,他当然觉得无关紧要,又不是和他相关的事情。

宋北辰微微一笑,调侃道,“吴大人,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您想招我进吴府的。”

吴立凡冷哼一声,“想得美,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早就有她自己决定了,我是绝对不会插手她的事情的。”

吴立凡爱女成名,女儿的终身大事一直是他心头大患,但是女儿不喜欢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勉强的。现在还不容易找到她自己愿意付出的人,怎么可以横插一脚。

“”

宋北辰脸上的笑意微僵,他表示自己真的只是开个玩笑,没有真的想要吴晗晗怎么怎么样,可是,为何吴大人这么义正言辞的拒绝他,让他心里竟然生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失落感呢。就他这个长相和人品,也没必要这么坚决的拒绝吧。

就这么一路无言的出了皇宫,刚准备上马回府,却从远处急匆匆赶来一个骑着马的侍卫,到了宋北辰身边,拉马缰停下来,马上的人翻身下马跪在宋北辰跟前,“侯爷,刚刚宫外传来消息。有人在京兆尹府抗议,还惊动了许多百姓围观。”

宋北辰坐下的马儿晃动了两下,他挑挑眉,“抗议?抗议什么?”

“属下刚刚从秦大人那边得来的通知,说是有人在京兆尹府抗议为承明效忠了许久,但因为一场病没有参加早朝,便被皇上给革职了。传到百姓耳中,便成了皇上荒淫无度,处事不公”

什么鬼?柳中书竟然来了这么一出,这是想要强逼皇上退位还是怎么地,竟然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亏他还是几朝元老,竟然这么不知分寸。

宋北辰压下心中的怒意,扬声吩咐道,“你去通知若谷,我去京兆尹府看看。”

若谷此刻应该还在探望生病官员的路上,但是那些人竟然早就得到了消息,已经联合到京兆尹府去抗议了。利用百姓的无知无畏,来做这种事情。柳中书啊柳中书,皇上想要除你的决定果真没有做错。

宋北辰和吴立凡早在出宫之时就分开了,此时就只有他一人赶马往前,也不知道京兆尹府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想着,他挥着马鞭更加快速的往前行。

才接近京兆尹府门口,就见府衙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都是一些百姓。从正门压根是没办法进入到府衙内部了,想了想之后,宋北辰便转了个方向,骑着马到了京兆尹府后门。将马儿拴到柳树上,他直接翻身进了京兆尹府内院。

刚刚稳稳的落地,就见京兆尹秦尧从面前赶过来,看到他这个宛若小偷的行径,不禁眼角抽了抽,笑道,“宋侯爷,您辛苦了。”

宋北辰一马鞭甩过去,错开了秦尧的人,落在他脚边,怒道,“你还有心思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有了他这一下恐吓,秦尧哪里还敢开玩笑,脸上的笑意顿失全部收敛起来,神色凝重。

“先请到屋内叙话吧,如今这个形式有些微妙。”

宋北辰点点头,事情严不严重光看传播程度就能发现,这个时候也只能更加慎重些才行。

跟着秦尧进到了内院中,秦尧吩咐人端了两盏茶上来,放到宋北辰跟前,然后屏退了下人,这才神秘兮兮的说,“这些都是皇上安排的,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突然这么无厘头的一句,宋北辰懵了半晌才突然醒悟,“你说什么?”

宁致远在宫中劳苦劳心,还有时间做这种事情?

“这的确是皇上吩咐的,故意让百姓们围观看热闹,闹腾闹腾就有理由来治柳中书的罪了。还是皇上亲下的口谕,送到维持呢这里来的。”

宋北辰整个人内心一阵万马奔腾,他刚刚收到消息的时候担忧成这样,现在竟然来一句是宁致远自己设计的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宁致远为哪出啊?

“你确定?”

“属下百分百确定,这件事情就是皇上吩咐的,所以属下才这般淡然的看着外面围成山的百姓,却没有加以驱逐。”

也是,刚刚宋北辰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外面围着的百姓,除了门口有两三个人维持秩序外,好像都没有人去驱赶百姓,这么说来还真像是个有预谋的事情。

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是白跑了一趟,宋北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准备走,“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等!”秦尧十分激动的拉住宋北辰的衣衫,那动作在旁人看来算是有些不敬,他瞬间意识到这一点,连忙松开了宋北辰的衣衫,退后了两步远,恳求道,“侯爷,您官位比他们都大,您得去帮属下主持大局啊。”

宋北辰拉回衣衫,拍了拍刚刚被秦尧拉过的位置,秦尧顿时有些尴尬的扯着笑容。宋北辰冷哼一声,“瞎说什么,本侯只是承袭了云将军的侯位,品级却并没有升,怎么好越俎代庖。”

“”

秦尧十分无奈的想着,就算品阶未升,也比他这个小小的京兆尹品级要高上许多。更何况,说的好听叫京兆尹,不过是个京城的县官,百姓的父母官而已。宋北辰就算将他从位置上拉下来去主持大局谁敢多言半句话。

想到这些,让他不禁叹了口气。也不想想,那下面跪着喊冤的,那个品阶不比他大,他坐在审理堂怎么坐得住,“您就当是帮属下这个忙,您的气场比较强能够震慑得住不是。”

夸奖人的话谁不爱听,宋北辰闻言顿时喜笑颜开,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既然如此,那就去前面升堂吧。”

一听有望,秦尧连忙在外面喊了一声,吩咐前堂。

前堂一声嘹亮的嗓音,“升堂”响起来后,周围百姓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消散了许多,安静的等着京兆尹到前面去开堂会审。

宋北辰和秦尧一同往前面的审理堂走去,从后院出来就是前院府衙,绕过隔断的墙壁,他走了出去,就见到几个侍郎和一些他并不熟悉的官员跪在地上。

宋北辰扫了眼下面跪着的一干人,笑道,“各位大人都是有品有级的人,在这小小的京兆尹府衙来跪着成何体统,来人啊,还不赶紧将几位大人扶起来。”

众人抬头一看,惊觉宋北辰竟然不知何时到了这里来了。秦尧什么时候派人去找外援了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登时,在两边守着的人都纷纷上前来,跟着宋北辰吩咐的话,走到各位官员身边,扶着他们的手臂,准备将他们都扶起来。

宋北辰却突然冷锐的声音喊道,“跪下!”

吓得扶人的捕快纷纷撒了手,刚刚膝盖才悬空还没伸直就这么直挺挺的又摔了下去,砰的一声发出声响。一干人疼的呲牙咧嘴,恼怒的目光瞪着宋北辰,恨不得将他给活剥了。

宋北辰却仿若未觉,对着两边呆着的捕头挥了挥手,“既然是来喊冤的,那就跪着先将冤情陈述完整吧。”

领头过来的人顿时磕了个头,扬声道,“臣效忠先皇数十载,到了如今的圣上这里,竟然连告个病假都得堵上职位,臣能不冤枉吗?”

声音很大,似乎故意要将自己的冤屈传达到百姓耳中,百姓闻言都对着宋北辰和秦尧指指点点。就连刚刚宋北辰故意陷害他们时都没有出声,这时候不知怎么就开始为他们抱不平了。

宋北辰恍若未闻,轻声道。“告病假啊!”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慵懒,仿佛是带着几分同情的意思望着下面跪着的人,那人连连点头,表示确实是生病了才会突然告假。

他嘴角微扯,既然是高病假,那也得有病不是。

冷笑一声后,吩咐道,“来人啊,派人去将城里最有名的几位大夫请来,为这几位大人诊治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病竟然要告病假。”

原本还是带着几分理解的,让下面跪着的官员有几分认可的意思的,但是他突然扬声来了这么一出,下面的人冷汗都被惊出来一声。

“不,不。不用了,不过是偶感风寒,何至于惊动别人大夫特意跑一趟呢。”

这话一出,宋北辰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盯着刚才说话之人,冷锐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你也说是偶感风寒,那你可知道先皇带病这么许多年,除了最后严重到站立不住之时,哪一天废过早朝。你一个区区几品?”说着,他转头看向秦尧,询问到。

秦尧嘴角微抽,还是很配合的回答道,“回侯爷,四品。”

听完秦尧说的,他立马又转身望着下面那人,“区区一个四品官员,竟然还敢抱怨。依本侯爷看,革职还算是轻的,就该让你到先皇陵墓前去忏悔。你还惊动百姓来帮你助阵,还说皇上荒淫无度,简直可笑。”

形势急转直下,刚刚还在对着秦尧和宋北辰指指点点的人,立马就将矛头指向了喊冤之人。先皇的丰功伟绩百姓们在心中都有个定数,自然是知道先皇到底有多辛苦的。

如今不过是一个风寒,就不去上朝,这么算下来的确算是不可原谅的行径。

听到外面指指点点的百姓声音,下面跪着的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侯爷说的极是,可是”

宋北辰直接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现在还有别的冤情吗。”

他们原本打好的腹稿就这么被宋北辰打断了,哪里还能继续说下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扬声高喊一声,“大人,大夫过来了。”

随着声音落音,围在门口的百姓们连忙让出一条路来,方便大夫走进来。张大夫是京城中最闻名的大夫了,不管是哪家生病都喜欢请他出山,这时候他气喘吁吁的随着普快闯入到审理堂。

刚刚站住脚,正准备来行礼之时,宋北辰便打断他的动作,吩咐道。

“给他们把脉,看看他们到底有病无病。”

眼见着宋北辰要来真的,他们连连推辞道,“不,真的不用的!”

宋北辰哪里会听他们的话,事情到了这一步,哪里还有他们拒绝的立场,除非如了宋北辰的愿,否则别想她会善罢甘休。

一边是不容拒绝的宋侯爷,一边是一直反抗的官员们,张大夫站在中间左右为难,求助的目光看向秦尧。秦尧回头看了眼宋北辰,对手下人示意,立马有捕快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几位官员们治住,方便张大夫进行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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