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宁致远扶着思云出了中宫大门。

中宫处在皇宫宫殿的最中间位置,往前穿过御花园便是皇上举办宴会的畅春,畅春里面有个很大的戏台子,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过来唱戏助兴。

到达的时候,皇上还没有来,只来了几个在朝中身兼武职的人及他们家属。

有吴立凡和他女儿吴晗晗,宋南山和宋北辰,云翼,还有个刑部侍郎,原先那个不起眼的小官突然上任却破了好几个大案子的人。再就是淮王宁楚宇和淑妃环月了。而宁致远和思云还属于姗姗来迟,只是,皇上却依然未见踪影。

思云找了一圈,问道,“皇上还没来吗?”

宁致远点点头,穿过畅春的大台子,望向另一边坐着的宁楚宇。宁楚宇脸上倒是平静如水,完全没有一副要做大事的紧张或者张扬。

淡定的就像一汪似水一样,倒是让他们都心生疑惑,到底淮王是不是准备造反的。

造反这事,一旦出来,那对他往后的名声便是巨大的影响,除非将朝中所有知情人都全部灭口,否则他便不会是个名正言顺的皇帝。

宁楚宇平日里心狠手辣,她怀疑,这件事情他只怕也是做得出来的。

宁致远和宁楚宇的座位正好在畅春戏台子的两边,云翼在宁楚宇后面,宁致远后面坐着的是吴立凡。

见到他们过来,吴立凡拉着吴晗晗连忙向她们行礼。

“宁王殿下,宁王妃殿下,吉祥。”

“吴大人不必多礼。”

宁致远应了一声,便将吴立凡叫起来。原本就是设宴,自然不需要这么多的礼数。吴晗晗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思云。

宁致远和吴立凡相看一眼,便由着她们去了,吴晗晗拉着椅子坐到思云身边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才多久不见,你这身子就圆了一圈。果然是当娘亲的人了,就是不一样。”

“是啊,你和莫御医如何了?”

吴晗晗脸上微红,嗔道,“讨厌,莫御医那个死木头,一心只有他的医术,哪里会注意到我。”

这么说来,莫轻云肯定是和她有过什么表示了,否则怎么会让吴晗晗这个闺中女孩露出这般表情。

吴晗晗的年纪也不小了,比她还要大上几岁,但和莫轻云比起来,年纪还算相当。她倒是很期待她与莫轻云成亲的那一天。

“你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还是有期待的吧。”思云笑了笑,“有期待是好事,莫御医人并不差,只是最近有些忙而已。”

“说是这么说,男人本来就是忙点好,总比一直在家无所事事的好。反正我这一辈就已经确定了这个人了,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对他不离不弃的。”

吴晗晗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出了带着小女人的娇羞,还有一份坚定。眼底含着坚定的信念,仿佛这件事情便是她今生一定要完成的事情。

女儿家的终生大事,自然是要怀着坚定的信念去完成的了。

爱情原本就是这样,来的时候突然,若没有苦苦守候,何来甜蜜的果实。

她不知道吴晗晗是怎么遇见莫轻云的,但她等了这么久,遭受了这么多白眼,终于找到一个对的人,她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皇上驾到。”

一声尖锐的公鸭嗓子打断了她们的话,随着声音落地,明黄色有丝毫的皇上缓缓的从外面走进来。

走到畅春台子最中间的位置后,才停下脚步。

他们连忙起身跪地冲着皇上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缓缓的坐到最中间的椅子上,然后扬手将他们都叫起来,“都免礼吧,只是一场普通的宴会而已,无需多礼。”

一干人这才起身,皇上坐在最中间视线最好的地方。身边站着神色铁青的莫轻云,他的视线转了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缓了缓,突然露出一抹笑意。

思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落到了她身后站着的吴晗晗身上。吴晗晗冲着他办了个鬼脸,才逗得莫轻云露出了几丝笑意。

这两人,看着分明是郎情妾意的。吴晗晗还说他没注意她。

等到皇上入了座,便有人拿着戏本子过来,恭敬的放在皇上跟前,让他率先点一出戏。

“爱卿们可有喜欢听的戏曲,可以点来大家一起听听。”

都是征战沙场的人,哪里会有那些文人墨客的闲心雅致。他们在外面骁勇奋战,听什么戏曲子还真的不知道该听什么。一时之间,皇上问完的话,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都没有爱听的啊,那就先让戏班子把拿手的先唱出来,你们再慢慢想吧。”

皇上一声吩咐下去,戏班子便敲锣打鼓的,热热闹闹的开场了。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这个主意,明明他们都是将士,却安排了个这么文雅的宴会。一出梁祝下来,思云和吴晗晗倒是看的泪流满面,其他人却都是兴致缺缺,只差没有当场睡着了去。

梁祝的故事本就凄美婉转,特别是最后开馆化蝶的场景,他们一群久经沙场之人,哪里能懂得这其中的婉美。

“咳咳咳”

戏台子上刚刚才安静下来,那边却传来了皇上剧烈的咳嗽声,他咳得声音很大,好像要将肺腑都咳出来一般。众人的目光顿时望向皇上那边,皇上捂着帕子,咳嗽了许久。最后直接将帕子丢给了一边站着的莫轻云,莫轻云接过帕子之后,原本就铁青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了。

思云看着莫轻云将帕子藏在身后的动作,只怕那帕子上面沾染了鲜血,所以才会让莫轻云下意识的藏起来的。

看来皇上的病,真的是严重的要致命的地步了。

也难怪淮王会突然生出这么可怕的念头,原来如此。

突然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皇上摆摆手,“都看着我干什么,你们想听什么戏曲就自己点吧,把戏本子拿过去吧。”

众人的视线这才从他身上移开,只是余光仍然放在他身上。更多的是关心他的病情到底如何了,是不是真的不久于人世了。

为了移开众人的视线,莫轻云便建议道,“皇上,若是没人能点的话,不如让戏班子的人一曲接一曲的唱吧,反正他们也不是真能看懂的人。”

“就这么做吧。”皇上点点头,应了一声。

有了皇上的吩咐,戏班子的人连忙不敢耽搁的开始了下一曲。

在重新热闹起来的声音中,莫轻云附在皇上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虽然隔得远听不清楚,但是思云从他的嘴型之中看出来了他说的话,大概说的是让皇上必须活下去,成败在此一举,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皇上点了点头,捂着嘴生生的忍下了又要出口的咳嗽声。

随后目光防备的看着宁楚宇和淑妃的位置。

宁楚宇仍然淡定的坐着,看着戏台子上的表演,时不时还发出一阵掌声,似乎在称赞戏台子上的人表演的好。这到底是故意表现给皇上看的,还是他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不得而知。

只是,在戏曲又完了的时候,宁楚宇仍然什么都没做。只是吩咐了人端来了茶水和糕点放在每个人的桌子上,

思云看着桌子上精致的糕点,闻着味道却一点也没有想吃的冲动,端着茶水准备喝下去,宁致远却搭着她的手阻止了她。

“先别喝,若是实在渴的不行也等到回去后再喝。”

思云懂他的意思,点点头,端着茶杯做了个喝的姿势,却完全没有沾到水。然后将茶盏放回到桌子上,再没有动半分。

宁楚宇端过来的茶,还不知道里面会放些什么东西呢。

只是,宁致远的戒心重,其他人却不然。皇上端着茶杯喝了口水,顿时双目圆睁,捂着喉咙,指着宁楚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皇上,你怎么了?”莫轻云皱了皱眉,握着皇上的脉门静静聆听了片刻。

那边,宁楚宇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外面突然涌入一群身披战甲的侍卫。他们手中拿着长枪,指着屋里的人,将他们团团包围。

宁致远连忙起身,将思云护在身后。其他人也立马进入戒备的状态,只是如今畅春只有他们这些人,外面围进来的士兵还不知道有多少。

一干人等着宁楚宇,却没有见到他有所行动。

领头的人缓缓的走到淮王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王爷,一切准备就绪。”

刑部侍郎胆子最大,也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登时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指责道,“淮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楚宇瞪了眼刑部侍郎,立马有人上前将他押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淮王蔑视的目光瞪了眼他,随后将矛头指向莫轻云,“什么意思?我到想先问问莫御医,你倒是说说父皇的病到底如何了?”

莫轻云松开皇上的脉门,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随后冷笑出声,“皇上的病情一直是我亲力亲为,皇上也吩咐了不需要给任何人报备,淮王殿下这问题,问的实在蹊跷。”

宁楚宇扬了扬手,“要我说,你就是想要控制住父皇,然后让他成为傀儡立下遗嘱方便你行事,既然如此,那本王有义务包围宁家的江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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