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他以为她会再刺他几句。却没想到,她只是轻淡的点了下头,回了一个字。

“好。”

她又闭上了眼睛,似是要睡了,苏炎澈定定的站在床前看着她,直到听到她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这才弯下腰把她的被子盖好,抱歉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好看的唇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苏炎澈出去关上门的那刻,司琪睁开了眼睛,额头依旧残留着他吻下的温热。

她有些呆愣的盯着天花板好了许久,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再动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侧身,手肘支起上半身,前倾,另一只手打开了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了自己包。

包里,她翻出了手机和戒指。

她痴痴的又看了一会儿,眸底满满的愧疚与自责,最后她戴上了戒指。

这枚戒指她从来都没有戴过在手上,每次都是当项链戴在脖子上,可自从宋毅彻出事后,便也摘了下来,一直放在自己包里。

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微微一笑,小时候总觉得这个戒指大,每每连套在大拇指上都会掉,可现在尺寸却刚好。

这是不是老天也在暗示她,她必须只能选戒指的主人,嫁给戒指的主人呢?

渐渐的,眼皮怂拉了下来,她真的好累,好困,身心俱疲。

她沉沉睡了过去,沉睡中的她左手无名指上依旧戴在那枚戒指,手机也被捧在心口

“夏哥,少爷在书房等你。”

夏寒刚进主宅就被一名保镖喊住了。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回。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这才刚把白霖那位祖宗求走,还没等他松口气呢,少爷又找上了他,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抱怨是归抱怨,夏寒还是认命的朝书房走去,该来的躲是躲不掉的,就是不知道少爷知不知他踩了少奶奶脚,观世音菩萨保佑,千万不能让少爷发现,不然他一双腿就要废了。

书房门前,夏寒胆颤心惊,还是推门进去了。

可扑鼻而来是一股酒味,夏寒有些愣,少爷极不爱喝酒,要不是重要的场合他几乎是滴酒不沾,更不是一个会借酒消愁的人,可是,眼前的少爷是怎么回事?

他脸色凝沉,只穿浴袍的落坐沙发上,视线看着窗外,一杯酒一饮而尽。

“少爷。”

夏寒担心的喊了一声,他明白能让少爷失控反常的人除了司琪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就连阴狠的老爷也没有那个能耐。

苏炎澈不语,他回身把空杯倒满喝了一口这才问。

“把人送走了?”

“是。”

“你能耐到是越来越大了,我要的人你也敢送走。”

那微眯的眸,寒光凌厉。

夏寒早就见惯这样的少爷,他真怒假怒还是看的出来的。

“少爷,你明知道霖少爷是故意气你的。”

琥珀深眸的寒光收回了一些,声音依旧冷。

“故意气我就可以吻我的女人?”

夏寒默,绕来绕去怎么还在这个话题上。

“少奶奶说是不小心摔在一起的,我去把监控调出来。”

夏寒转身,又被少爷叫道。

“回来,司琪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次,夏寒是真的感觉到一股强烈阴风吹过,即使他现在背对着少爷都能感觉到那强烈的杀气。

“少奶奶身上的伤”夏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可面对少爷嗜血的眸光,再想起当时场面,直至现在都能被感动到。

“是为救你而留下的。”

“救我?”苏炎澈惊问,他还没来的及多想白霖为什么会来澈园,又如何与司琪认识的,而且关系好像还不错。

现在听到夏寒这么说,所有的事情像是明白了,握着酒杯的手更紧,心间有些颤。

“是白霖给我做的手术?”

“是。”夏寒应答。

白霖对他的恨,苏炎澈心里一清二楚,早在两年前白霖就已经发誓这辈子不救苏家人。

他是一个固执又有原则的人,唯一可以让他改变决定的,只能闯下他的三关。

可是那三关的恐怖血腥程度他是知道的,等于就是一命换一命。

平时白霖几乎不会用到,除非对方与他有仇。

“司琪去闯关了?”

苏炎澈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心被撕痛的厉害,那个傻女人,去找白霖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也许会搭上自己的命吗?

“是。”看到苏炎澈此种反应,夏寒心里也好不到哪去。

“我要听全过程,一个字都不准给我漏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寒一字不漏的把当时的情况细说了出来。

可每次看到少爷那彷佛要痛死过去的表情时,他都犹豫要不要再说下去。

最后总是一个不忍再说,一个隐着剧痛催促,半个小时后,夏寒说完,人也觉得被书房里这压抑沉痛的气息压的喘不过气来。

“喝酒,割伤自己,追车到吐血,被男人打到吐血,惊魂解剖室,跳伞坠机”

苏炎澈痛苦的重复着,每说一个字就像刀在剜他的肉,有人在喝他血。

此刻他是疯怕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二十五年来面前怎样的生死决绝,他不曾有一丝惧意,可如今他怕了,处于疯怕的状态。

原来他在澈园躺着的时候,她却在为他一次次经历生死,每一次都是凶险万分,他就差那么一点,就失去了她。

坠机,好痛的两个字,有几滴温热从眼角滑了下来,心就像被割成一片一片,他痛到快无法呼吸。

“碰”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

夏寒看到少爷把手中的酒杯砸到茶几上,碎裂的玻璃被他死死按在掌心之下,立刻鲜血把透明的玻璃渣染成刺目的红色。

“少爷。”夏寒惊的叫了一声。

“是这样吗?她当时这样砸碎了酒瓶,割伤了自己的手臂,流了这么多血?”

“”这一刻夏寒不知道该说什么,早知道他会心痛,但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就该隐会的说。

“在她为我做了这么多,伤痕累累时,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还埋怨她的冷血心狠,我有什么资格埋怨她。”他一个用力,碎玻璃刺进他的掌心更深,血流的更多。

夏寒不忍再看下去,出声劝到。

“少爷,事情都过去了,少奶奶也好好的,你别自责了。”

苏炎澈有些失神,他问着自己“过去吗?”

随后一抹悔痛的涩笑勾起“没有过去,因为我又伤了她,伤的很重。”

夏寒不知道少爷所说的又伤了少奶奶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再多话,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

没一会儿,他见少爷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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