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毛莉问,“江植给你打电话干嘛,你是说他要来吗?你到底要干嘛,毛莉,你真的疯了吗!”

我的情绪渐渐没办法保持平静了。

“是啊,是你的大男孩要来了,还是为了你来的,听着满意吧”毛莉倚着门口,笑着回答我。

我的心一沉。

毛莉却不再管我了,她离开门口不知道干嘛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喊了两声毛莉她也没理我。

我不知道现在这个我熟悉的屋子里还有什么人,想到毛莉刚才吩咐那个粗壮女人的话就让我害怕,加上我闻到屋子里的汽油味儿,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江植那个傻子,他干嘛要来,毛莉对他有多恨他不是知道吗,我想着怎么也躺不住了,就悄悄地又开始移动身体,想试试我能不能站起来。

我折腾了一阵儿,毛莉和那个粗壮女人都没进来,就像她们压根没在这屋子里似的,可我没什么进展,只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懊恼的低头看着自己被捆得死死的双脚,两滴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落在地板上。

我这才发觉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眼泪了。

心里一阵发慌,喉咙里忽然就往上涌着很难受的一股感觉,我随着干呕了两下,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弄昏带到五号楼时撞到了脑袋,不然我怎么会头疼恶心这么难受呢,也不知道那个把我迷昏的东西是什么。

我一回想到那个粗壮女人捂住我嘴的手上那股味道,就忍不住的又干呕了好几下。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恶心,毛莉手里拿着条丝巾又走了进来,她看到我干呕的样子,眼神忽然暧昧起来,用手慢慢団着那条丝巾,走到我附近看着我说,“春夏,你这个月那个了吗?”

我听了她这一问,心里马上咯噔了一下。

见我没说话,毛莉呵呵笑着继续说,“我可是过来人,你这样我一看就是有了吧,这是那爷俩哪个搞出来的啊,你可真行。”

我咬着嘴唇回忆自己上次来大姨妈的时间,我那个向来不准,没记错的话,上次来是差不多两个月之前了。

难道我我不敢往下想,瞪着毛莉眼睛都不眨的说,“刚走了没几天,你想多了。”

毛莉还是笑,也不再问我了,她走过来把手里团成团的丝巾举到我眼前,“张嘴让我把这个塞进去,你要不愿意配合也行,我找刚才那人来帮忙,你自己选吧。”

我知道自己想不让这团丝巾塞进我嘴里肯定不可能,索性很配合的张大了嘴,让毛莉把我的嘴堵住了。

她很满意的检查了没问题后,又伸手朝我的小腹摸了上来,我下意识往后缩要躲开,毛莉马上瞪圆了眼睛。

她的手摸上我的小腹,我又感觉到自己起了一层新的鸡皮疙瘩,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敏感。

“春夏,我躺在医院里就总在想啊,我想,你说要是当年抽中那个纸条的人不是我是你,那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难道你就敢保证自己不会像我这样,最后把自己整个人都陷进来了,谁特么能保证自己不动真情啊你跟这男人特么把孩子都生了,你还能想让他死吗,啊!”毛莉有些激动起来,手在我的小腹上连着用力拍打起来。

“毛莉!”我躲不开,只能愤怒的冲着毛莉大喊。

毛莉停了下来,眼圈红红的,她把刚才在我小腹上拍打的那只手举起来,翻来覆去看着,却什么都没再跟我说,转身出去了。

我剧烈的喘着气,试着感觉下被打过的小腹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我像是出于本能的想要保护我的小腹,就好像那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我丝毫不觉的时候正在悄悄存在着。

我安静了一些后,很快就否定了毛莉跟我说的可能性,我要是真的那个了,那之前我在医院做过尿检血检,医生一定能从检验结果上看出来的吧,真的是那个了一定会跟我说的。

没事的,没事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别胡思乱想了,还是想想怎么从眼下的困局里脱身吧。

可我的脑子似乎不再完全听我的指令了,才过了没几秒,我又开始去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个了,我记得大姨妈时间准确吗。

如果毛莉说的是真的呢我眯起了眼睛,那样的话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办。这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我恨不得马上出去到药房买验孕棒看看,可是我现在不光出不去,连嘴里都被塞住不能说话了。

毛莉究竟是要干嘛啊,我焦躁的盯着主卧门口看着,门外突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我瞪大了眼睛,我感觉一定是江植来了,一定是他。

果然,江植的说话声很快在外面响起来,他声音很大,足够我能听得轻,“我来了,曾春夏人呢。”记役鸟才。

我的眼角一热,嘴角却不知不觉弯了起来。

“你急什么啊江植,过来坐,我有话跟你说,说完就让你见到她了,来,坐啊。”我听到毛莉温温柔柔的招呼着江植,她这时的声音听起来完全就是个正常人。

我紧张的等待着江植的声音响起来,可是过了几秒都没听到,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皱紧了眉头,再次努力试着朝门口那边移动。

我身体重重倒在了地板上,我脑子一热,倒下后把头使劲往地板上磕了一下,沉闷的撞击声响了起来。

我在屋子里弄出的的响动,应该是被外面的江植听到了,因为我用头撞完地板后很快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在外面大声喊,“曾春夏是你吗,你在哪儿,没事吧,说话!”

我听得出他声音里的焦急和担心,我努力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在地板上往门口蹭着移动。

“站住,我的话你没听明白是吧,你想她出事的话,那你就进去吧,我不拦你,不过后果自负啊。”毛莉依旧语声轻柔的说着。

我没再听到江植的喊声,地板上也不再能感觉到他脚步朝我走过来的响动。

“这就对了嘛。”毛莉的声音又响起来,似乎很满意。

我也停止了继续移动的动作,我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打乱江植的心思,他既然都来了,那我就等等看他会怎么办,更要看看毛莉这个疯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外面的动静,他们两个人的说话声很小,我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只是知道有人在说话。

江植好听的声音这时也失去了辨识度,我看不到他,想着想着就觉得心里像针扎一样的疼起来。

多少年了,我从来没心疼过任何人,我连自己都不心疼,又会在乎谁呢。

可是现在我被人绑住堵住嘴这般惨状,心里却在为别人心疼,还是一个姓江的男人。

我看不光是毛莉疯了,我自己也疯了还不自知吧。

外面的交谈声突然没了,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我着急的更加仔细听着,过了半天才听到了毛莉的声音,“怎么样啊,考虑了这么久,还没想好啊,你这点可不像你爸,他可是不会这么娘们磨叽。”

考虑什么了我努力想着,可是想不出来,我不知道毛莉要从江植这里得到什么。

又过了几秒,江植的声音变大了一些,终于说话了。他开口的瞬间,我又不争气的眼角一热,流起了眼泪。

我暗骂自己不许哭,可是根本止不住眼泪,好像反而流的更多了。

“你说的没错,是我找人做的,只是我不知道当时那孩子也在车里,你没跟我爸和汪叔说过你把孩子也一起带过去了,这只能怪你自己你不觉得这就是报应吗,你要是没对别人做出那种事,会被人以牙还牙吗,孩子会出事吗,你怨谁呢?”江植用一种和江海涛极为相似的口吻,慢慢悠悠的说着,字字句句我都听得清楚极了。

看来我的那个联想,已经可以看做是真的了,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一遍遍看到佳佳的笑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甚至我都能听到她还在这屋子里,在某地方说着那些没人能听懂的咿咿呀呀

他真的那么做了。我被绑在身后的手用力握了起来,指尖嵌进手掌的肉里,我都没觉得怎么疼。

因为我的心正在千百倍于那种痛之上疼着。

“你闭嘴!我说了的,我真的说了的,我告诉你爸也跟老汪说了的,我说我带着佳佳一起过去,就算没有佳佳,我肚子里也还有一个呢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我是做了又怎样,她算你什么人啊,佳佳可是你亲妹妹啊!还有这儿”毛莉激动地喊着,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我听到了几声重重拍打身体的闷响。

“这里,我肚子里那时候还有个孩子呢,那也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啊呜呜,你们真狠啊,下得去手!怪不得十七年前能干出那种事儿来!你们姓江的都特么该下地狱,下地狱!断子绝孙!”

毛莉疯狂的嘶喊起来,喊声里夹着我分辨不清的撞击声,脚步声,我着急的呜呜了几声,可是都被外面的响动掩盖了下去。

我不知道外面怎么了,正再次努力往门外挪的时候,就听到了楼梯上的沉重脚步声,跟小地震似的在屋子里响起来。

对了,我差点忘了那个粗壮的女人被毛莉吩咐去了二楼这一定是她下楼来的声音。我更加担心江植了,挪动的速度加快起来,就在我马上就要到门口时,粗壮女人的两条柱子腿挡在了我面前。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扑向我,一把把我从地板上捞起来,扯着我就主卧里面拖,然后迅速把门关上,反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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