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倾噼里啪啦地拍着门,吼着:“你大爷!给我开门!快点快点!”
“怎么了?”
“快查查,三哥现在的位置,他的手机还有信号,你就能查到的对不对?”
杨溢一听,也吓得不轻。赶紧放她进屋,自己转身去拿了电脑,一边查找端木白的手机信号,一边问:“怎么回事?”
“楚堃醒了,他告诉我,你们的新老大要除掉三哥和他。”
洋溢立即面色一变。压低了声音说:“嘘。”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门外客厅里,花花正腆着大肚子看电视,呵呵地跟着电视里的人笑着,看上去幸福又安逸。
“别让她知道这些事情。”
宋倾看着这样的杨溢,忽然觉得,比起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毒嘴毒舌没心没肺的他,如今更加招人待见一些。
“查到了吗?”
“嗯,定位到了。就在公司附近,但是信号停在高架桥上,一直没动”
宋倾转念一想,顿时白了脸色:“不对,可能是出车祸了。查查高架上现在是不是堵车?”
杨溢立即上网,看了看实时的路况,这个不需要做黑客都能看到,路况良好,并没有堵车,只是由网友说,高架入口不远处有车祸,交警正在处理
宋倾一看到这里,立即转身就风风火火地朝外冲。
“我要去找他。”
这个时候。她要亲眼确定他好好的。
洋溢立即跟上去,到了门外,才压低声音问:“三哥送你的那把银色迷你手枪在哪里?”
“就在我书房的保险柜里。”
“嗯,记得带上。我跟你一起去。”
宋倾忽然有些反对这个决定了:“杨溢,花花快生了,你不要让她再担惊受怕,我自己去!你留在这里,随时监控三哥的手机信号,我需要知道他的方位。”
杨溢却坚决地摇头:“不行,如果真是二哥要动手,你自己去那里。很可能碰上他们的人,咱们一起去,胜算大一点。”
宋倾迅速地想了想,随即点头:“那好,走吧。”
杨溢立即回屋跟花花说了一句陪宋倾出去买点东西,花花就没再怀疑什么,嘱咐他早点回家,就继续笑嘻嘻地看电视了。
两人一路飙车到了高架入口处,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卡宴歪歪斜斜地倒在路边,车前头和前门左侧被撞得凹陷进去,而宋倾看见那辆车的车牌号时,双腿就忍不住打颤了。
杨溢停好了车,见宋倾脸色惨白地扶着车门下车,却几乎站不稳,立即走过去在她肩膀轻轻一拍:“镇定!宋倾,你必须镇定!”
她一愣,随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眼前的景象才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她挺直了腰杆,朝正在车边做记录的交警走去。
“你好,请问这辆车里的人,怎么样了?”
那交警抬头看了宋倾一眼,见她带着墨镜,也没仔细看她的脸,只是公事公办地问:“你认识车主?”
“是,我是家属。”
“车主被送到第一医院了,受了点伤。”
“哦,好的,多谢。”
宋倾看了一眼那辆被撞得几乎认不出本来面貌的车子,拼命让自己别慌,端木白是个临场反应很敏锐的人呢,就算是车祸发生的时候,他想必也能保护自己。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哦对了,同车的女伤者也是你们的熟人吗?”
宋倾脚步一顿:“女伤者?你们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我们赶到的时候,女伤者还有意识,自报姓名叫费苒。”
宋倾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随即淡淡地点头:“嗯,是我老我男朋友的同事。”
“那就麻烦您代为通知一下家属吧?”
“好的。”这句话,却是杨溢忍不住替宋倾答的。
她只是沉着脸朝那交警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下了高架,到了高架入口外,上了车,宋倾扶着车门喘了几口气,才面如死灰地转头看他:“联系上小七或者是柱子了吗?”
杨溢摇摇头:“还是没有。”
“那就说明他们不在三哥身边跟着。走吧,先去医院。”
“我会通知底下的兄弟们都各自警醒一点。”杨溢说完话,发动了车子朝第一医院进发,只是一路上,宋倾脸色都沉静得可怕,他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那个费苒,就是邺城市委书记的那个宝贝千金?”
宋倾定定地看着车窗,淡淡地嗯了一声。
“三哥也是的,下班居然带着费大小姐,难道市委书记的千金还需要他送?这下子好了,反倒连累人家千金大小姐。”
宋倾心情平静无波,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必须冷静。
不管费苒为什么会在端木白的车上,她现在都没心思去想去问,最主要的事情,是确定端木白的伤势怎么样。
“医院这边人来人往的,就这样下去吗?”
宋倾看了一眼第一医院的外科大楼,无端生出一股子斗志来:“对,下去吧。”
反正没有记者赶过来。
进了大楼,很快就找到了端木白所在的急诊室。
急诊室门口,只有一个身材高挑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在守着。
宋倾远远地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她,忍不住脚步一顿。
光是这个侧影,她就能认出来,是那天在咖啡馆里看到的那个女人,费苒费大小姐。
她脚步一顿,随即变得从容起来,走到了费苒面前。
费苒正在焦急紧张地抖着腿,她的左手受了点轻伤,已经包扎好了,可是端木白进手术室两个多小时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直到面前忽然冒出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她才抬起头,看见了宋倾。
她已经取下了墨镜,双眸似水,沉静地看着她:“费小姐,你没事吧?”
费苒不知道怎么地,看到宋倾的一刹那,竟然有一种做贼心虚的错觉,下意识地眼神躲闪了一下子,才轻轻摇头:“我没事。”
“他呢?”
话一问完,宋倾就看见费苒的双眸红了一下。
她低下头,深呼吸了几下,才苦笑着朝宋倾解释:“他端木先生他双腿受了重伤,还有,背部脊柱也也受了伤!”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就语调颤抖起来。
想到当时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把方向盘打过来,让他自己那半边朝着那辆车冲来的方向迎接过去,她就忍不住心里发颤。
端木白,是用自己的身体救了她的命。
他心里一定是爱她的,一定是有一点点动心的。
她想到这里,看着宋倾的时候,眼神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宋倾接触到她的眼神,顿时整颗心沉入谷底了,她用这副愧疚的,做贼心虚的表情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端木白当时做了什么?
“他是怎么受的伤?撞你们的车是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这些话费苒都跟盘问他们的交警说过一遍了,可听到宋倾这么问,她还是顺从地回答了:“是一辆运沙车。车牌号被遮挡了,撞完我们,那辆车倒回去又补了一下,端木先生的脊柱才会受伤然后,那辆车就跑了!”
宋倾听得心脏忍不住一抽又一抽,还补了一下?
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看见司机长什么样子了吗?”
“是个胖胖的男人,可是他带着鸭舌帽和口罩,我没看见相貌。”
宋倾心里暗道,果然
她在费苒身边坐下,尽量让自己的大脑保持冷静克制,随即转过头淡淡地接着问费苒:“你家里人知道你在医院里吗,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回家去?”围亩亩弟。
费苒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立即挺直了腰背看宋倾,坚定地摇摇头:“不,我等端木先生出来再走。他为了救我受的伤,我就算回了家也不会安心,就让我在这里守着吧。”
杨溢在旁边看着这两个女人说话的样子,心里汗津津的:三哥哟,你看你惹下的什么桃花债!
宋倾一听这句话,顿时也脸色不大好看了。
为了救她吗?
她想也能想到当时的情形了,于是自发地替端木白解释了自己的行为:“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老白他就是这样的人,就算当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是公司里的其余同事,他也会那么做的。”
费苒浑身一震,脸色顿时变了变,不太好看了。
宋倾这样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解释着端木白的行为,把他当时打方向盘的动机说成人道主义关怀吗?
她忽然觉得自己心底里的那一点点愧疚,顿时不见了。
她盯着宋倾看:“是吗?”
宋倾撇撇嘴,转头看向手术室门头上的灯,红色的灯光像是鲜血一样昭示着端木白此时此刻的危险,她静下来,才忍不住怀疑,端木白最近在做什么,为什么小七和柱子都不见了,他需要自己动手开车?
还有,明明向她做了保证,为什么还会和费苒这么暧昧地下班一起离开公司?
她抬头看了杨溢一眼,他立即凑过来,跟着她顺着走廊走得稍微远了一些,她才低声问:“侯爵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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