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平和何念的婚礼,在这年初夏举行。

并不隆重,却格外温馨,没有人山人海,没有海誓山盟,但顾清平一个温柔缠绵的眼神,就足够代替千言万语。他不会说情话,她早就知道。

就连那天扯着她去领证,他也没有说一个字的甜言蜜语,而是特别矫情嘱咐她,“带户口本和身份证,照相时候笑得自然点,别像我抢婚一样。”

何念:“;;”

他有时候脾气暴躁,说不过了就沉默,说过了就开始无边无际的霸道。

她有时候埋怨他不解风情不懂浪漫,气得直翻白眼,可他蹙着眉头压根儿想不到自己哪里做错了,过后还是那样。

没做错吗。

何念穿着新买的睡衣在他眼前晃。顾清平专注看着一份文件,好不容易抬起头看她一眼,张口就是,“怎么还不睡,失眠啊?”

何念摆了摆自己身体,顾清平非常紧张而心疼将文件放下。走过来抱住她,“感冒还没有好吗?”

她上次感冒都过去两个月了;;

可他会记住她每一次生病的起因,下一次不停的叮嘱她穿衣喝热水不要在下雨天洗澡,不要为了臭美不穿外套。

他其实很坏,很变态,可他会尊重她,不让她觉得和他这段婚姻不够平等。

何念也自卑,她没有丝毫自信与把握可以赢过那些直到现在还对顾清平蠢蠢欲动的千金和女强人,她是最平凡普通的一个,除了为他生下一个祸害精再没有什么优势了。

可他只要回家,从不会关机,他知道何念非常敏感。非常自卑,所以他从不会对她隐瞒一丝一毫。他会把电话摆在她能看到的地方,有人打进来,他会开免提,和女人保持客套距离,从没有半点逾越。

他在回家后不会立刻脱衣。而是抱住何念吻她一下,装作不知情任由她闻自己的衬衣,除了她的香水味和她的头发,再找不到一点别的女人的痕迹。

她每到这时候都会想哭,在顾清平怀中吧嗒吧嗒的掉眼泪,都奔三的人也不知道矫情什么,可她就是心里酸得想哭,顾清平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念头,都让她无法相信,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样好的男人,她觉得从前的苦楚都变得不值一提,她得到了别的女人得不到的全世界。

顾清平将自己能做的能给的,全部毫无保留交给了何念,没有一丁点犹豫,因为她最珍贵。

他跪在铺满玫瑰的红毯上,迎上薛宛惊愕而感动的眼神,他大约是紧张,笑得有些僵硬,他颤抖这双手举起一个红色的丝绒小盒,里面精致的小戒指没有顾清平给她的粉钻订婚戒指昂贵,但戒指上刻着他的誓言,他张口喊她名字都磕巴了一下,让围观的人笑做了一团。

“念念,我四十岁了,谢谢你不嫌弃我。以后你是真正的顾太太,我眼里唯一的女人。你也会老,会丑,可我愿意吻到你八十岁。顾清平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但他可以对所有人无情无义,却唯独永远不会伤害你。你杀他他为你递刀。你骂他他一声不吭,你打他他心甘情愿,从此以后你是家里最大的,我甚至可以排在狗后面。”

何念又好气又好笑,在别人的起哄声中她无奈的投入他怀抱,她咬着他耳朵低声说。顾清平我不想嫁给你了,这么浪漫的气氛,你提什么狗啊!

顾清平并没有为这场婚礼请主持的司仪,因为他说,他和何念的红毯上容不下第二个人。从此他眼中是她,她眼中是他,再没有旁人。

空荡的红毯尽头只有顾清平在等待,黑色西装将他衬托得宛若天神,他手上捧着一束鲜艳的栀子,那是他记忆里初见她时,最美好最纯真的模样。

何念眼前在慢慢模糊,朦胧湿润的水雾将视线内的他变得独一无二。耳畔所有喧哗声和掌声都像是不存在,只有那一声声缠绵入骨的念念,让她越来越深陷。

她无比郑重而缓慢朝他的方向一步步走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是她深爱的男人啊,近十年光阴就像漫长了整整一生。再也不会遇到了。

世间男儿万,再难得一个顾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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