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顾氏十一层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俯瞰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道,远处的东方明珠在春日的雨雾中非常朦胧,大约到了深夜才是灯火阑珊。

他脑海中想到家里那时不时闯祸的大小美女,就觉得非常好笑。谁能想到他顾清平也有今天,被两个女人压得卑微到了垃圾桶里。

唯一庆幸是,何念的智商现在降到家中第三了,大概一孕傻三年,估计过了这个盛夏就会好转吧。小思念才三岁半,但是比何念聪明得不是一点半点,将来长大了可不得了,一定是个人精儿,完全不用担心她上当受骗,她不出去坑蒙拐骗他就谢天谢地了。

傅琰从办公室外敲门进入,他身后带着两名布置场地的婚礼策划师,顾清平听过他们介绍后,傅琰说,“顾总,由于您现在属于公众人物,而周府那边对您的关注大约也在持续,为了让何小姐和小姐不会受到大批媒体追踪打扰现在的生活,应您的要求,这次婚礼不在酒店举行,而是在常青街尽头那栋做祷告的教堂隐蔽进行。提前七天封锁场地,调集大批保镖周围巡视,至于拟请宾客名单,我有些拿不准。”

顾清平并不是不愿给何念一个世纪婚礼,让她风风光光成为他的妻子,而是很担心舆论会将她压垮,人们总是本能可怜妻子,而摒弃第三者。即使分明知道那个妻子并不是一个好女人,但人们还是会选择相信她支持她,顾清平无法将舆论制止到没有一个人敢议论,但最起码他能用自己宽厚胸膛遮挡住一切明枪暗箭,护何念平安到老。婚礼是他给她的承诺,给她的爱情,而不是给别人看的,任何人都无法想象他和何念到底经历过多少说不清的风雨。周裔楠纵然是这场三人感情中的失败者,和世俗眼中的可怜人,可她没有陪顾清平经历生死与磨难,更没有用过三年多时光绝望中等候他这个在监狱的犯人,高雅富贵的她得到的是最风光最年轻的顾清平,同样也就没资格怨恨输给了何念,是何念将他的锐气和棱角磨掉,让他从不可一世的王者成为一个清白的、伟大的丈夫和父亲。

有些人借口深爱却未必能陪男人共苦。但能陪男人共苦的女人,就一定不要辜负。

晚上顾清平去赴约一个和外商的应酬,这名生意人姓商,任职美国某电子公司驻大中华地区的副总监,是一名70后美籍华侨,根据顾清平让傅琰收集来的消息,他非常贪恋美色,尤其喜欢性感年轻未开苞过的女人。

顾清平自然明白对待这类男人如何投其所好。他便将约见地点定在了媚色。

媚色是上海近三年新兴起的一家夜总会,非常的时尚前卫,相比较豪门夜宴和国际名流那样专注于奢华仿照民国夜上海风情的大型夜总会,要更适合现代人玩乐,也有许多非常年轻靓丽的艺校女大学生做兼职,绝对是男人的天堂。

商先生和顾清平就在这里的天字一号包厢。眼前一排十二名最红的头牌,顾清平抽着烟观察那人的脸色,商先生起初还很矜持,询问顾清平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得到他婉转的推辞后,便也不再装绅士,直接点了四名陪侍,顾清平笑着瞄了一眼他几乎崩开的裤链,将烟蒂撵灭在水晶烟灰缸内。

“商先生眼光不错,这四名我也觉得是这里最好的货色。”

顾氏在华东省内,商业霸主地位是无法撼动的,虽然其中一波三折,但到底经济实力摆在那里,期间又得到了沈毅的不遗余力,加上市场发展的机遇更多,比多年前的风光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这一单生意顾清平占据更多的利益分成,是他更主动向商先生代表的公司求合作,但想要开拓南省市场,多少企业眼巴巴等着和顾清平合作,他的传奇往事在南省从没有一刻平息过,已经尘封在时光长河内很多年的烟暗岁月,随着顾清平在商场的再次卷土重来而变得风波云涌。

所以同样非常渴望这单生意的商先生听顾清平如此评价他挑选的陪侍,自然主动推过去两名,“合作者利益共生,什么都该分享,难得顾总和我有同样的喜好。”

那两名女孩子非常年轻,坐在顾清平身旁时,让他忽然透过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想到了五年前他初遇何念的时候,那时她不满二十岁,还只是现代人一个孩子的定义,却在这样的风尘场所靠自己生存挣扎了四年,他从没有想过她还是个清白的姑娘,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对何念产生了特别浓烈的好奇,怎么会有人当了四年夜场模特还是姑娘呢。虽然不陪侍的姑娘也有,但往往到最后都经受不住名利的诱惑,选择赚钱更多的方式,所以他觉得何念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

男人对一个女人,只要感兴趣,就能产生感情,而不像女人对男人。非要综合很多感觉才能迈出去爱情的那一步,所以男人更容易滥情,所幸何念非常幸运,她遇到的并非一个滥情男人。

顾清平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让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孩红了耳根,她端着酒杯蹭过去,顾清平忽然沉了脸色,用手臂横在中间,“抱歉,你们去照顾商先生,我并不需要这些服务。”

顾清平冷漠的眼神让两个女孩吓住,她们咬着嘴唇有些委屈,商先生打了圆场又将她们捞回去,这一晚吃喝玩乐又唱又跳,顾清平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熬到了十一点多,总算将这单合约在对方半醉半醒下签成,他结了账后马不停蹄走出夜场,傅琰已经在车上等得快睡着了,顾清平归心似箭,往常一个小时的路不到四十分钟就走完。

顾清平掏出门卡进入别墅内,换了衣服和鞋,小心翼翼走上楼梯,经过小思念的房间门口,他顿住步子。虚掩的房门内她小小身体摆成一个大字,薄薄的丝绒被掉在地上,她好像在睡梦中,正在吧唧嘴,顾清平非常好笑的走进去,怕身上酒味熏到了她,便站得很远只伸出两条手臂为她盖好被子,转身要走时还是没有经受住女儿那张苹果般小脸的诱惑。凑过去在脸蛋上吻了一下,他下巴滋长出不少坚硬胡茬,小思念睡梦中觉得皮肤有点痒,挠了挠咕哝一句“死矮冬瓜”,翻个身又睡了。

顾清平这一下彻底忍不住,他双手撑住床笑了好半响,看来那名班主任在小思念心目中当真是被恨透了。可因为什么呢。很端庄温和的一个女人啊。

小孩子的世界真是奇怪而不可思议。

顾清平退出房间,转身进了主卧。何念手上拿着一本书,正歪在床头睡着,大约是等了很久,实在捱不过去困意,这才歪歪扭扭的着了。

顾清平非常心疼,走过去将何念抱起放平在床上,她没有醒,而是将脸埋在枕头内,睡得格外香甜。

顾清平坐在旁边用手指为她把头发捋顺,每一下都温柔至极,连他都想不到,自己还能有这样耐心十足柔情似水的一面。

五年,他和何念也认识五年了,纠纠缠缠爱恨情痴,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他都不敢想,身边那么多做戏的女人,还有一个至少在他面前总是谦卑体贴的妻子,自己到底怎样和很多时候不识抬举固执倔强的她坚守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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