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晴眼中,顾北诙谐有趣,总爱胡搅蛮缠,一直怀疑他是不是真郎中,此刻确信无疑,惊喜地想,塞北来的郎中果然有几分门道,这下爱猫有救了。

“德阳,快给先生奉茶,用父亲那袋龙井。”姚雨原本就觉得顾北像传闻中的奇人异士,这种想法得到了印证,把对他的称呼也改为了“先生”。

“是,小姐。”德阳匆匆去了,须臾端着茶盘回来。

姚雨亲自为顾北斟了茶,默默地想,父亲在淮安根基浅薄,真正的才学之士谁也不肯来,至今府上连一个像样的幕客也没有。

这样的能人遇到就是运气,务必想个法子留住才行,道:“先生,还没请叫尊姓大名?”

顾北已经将本名告诉姚晴,道:“免贵姓顾,单名一个北字。”

“顾先生,这是家父从应天带来的白云龙井,”姚雨介绍道,“北宋高僧辩才法师与东坡先生在龙井狮峰山脚下品茗吟诗,曾作下‘白云峰下两旗新,腻绿长鲜谷雨春’的诗句,说的就是白云龙井。”

“家父平时也舍不得吃,说得遇到真正的贤才大士才能拿出来,我斗胆代父亲请请先生一品。”

顾北听出姚雨有代父亲招揽自己的意思,这也正是他冒险展示“技艺”的目的。

所谓灯下黑,谁能想到一个妖傀躲在姚府,还是知府大人的幕客。乾衍躲在柳府大炼妖傀,也正是因为别人觉得他不敢在柳府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但立刻答应下来,略显轻浮,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贤才大士不敢当,但治个猫儿还是可以的。”

“顾先生,”姚晴不在乎什么贤才大士,听姐姐叫先生,也顺着叫起了先生,“我这猫儿该怎么治?”

顾北“治好”橘猫只是举手之劳,但刚刚把这只猫吹成神猫,而且说得很难治,立刻就治好反倒显得不诚信,想了一下,露出淡泊名利的眼神,道:

“这只猫乃神品神兽,用普通的法子治,治好也会变成凡猫,想让它恢复原状,只能启动道法大阵,引天地之力相助。”

“先生还懂道法?”姚雨讶道。

“略懂一二。”顾北淡然道,他并非完全吹牛,这阵子躲在小庙苦练分魂术之余,也沉下心来读了读那本牛皮册子,半个月下来,从中学到了一些简单的道术。

“顾先生,你看在哪里作法好,”姚晴急于救醒爱猫,急切地道,“我这就去准备。”

“二小姐,此猫并非凡品,有叫是欲速则不达,”顾北只是学到一些简单的道术,起阵法还得临时抱佛脚,“我需得戒斋三日,才有把握救醒它,再精心喂养它三个月,才能补足它损耗的元气。”

姚晴虽然不懂道法,但听说过起大阵需沐浴戒斋,浑不知顾北的目的是争取出三天时间背阵法,只当他在尽心尽力救治爱猫,道:“先前我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对,你看着安排就是。”

“没事,”顾北道,“你脾气臭不是一天两天,全淮安的人都知道,我过来路上听说了。”

姚晴没料到自己诚心致歉,换来这样一句,美目一瞪,“你……”

“我什么我?”顾北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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