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叠好告示塞进怀里,继续打听消息,走了半天,还是屁也没打听到,有些不耐烦。劈手抓住一个路人,揪到一条黑暗的巷子里。

路人以为遇到打劫的,把钱袋丢出来,只叫饶命。

“老子不是打劫,”顾北捡起钱袋塞入怀中,道:“问你几个问题,最近有没有听到过柳府出事的传闻?”

“柳府?哪个柳府?”路人战战兢兢地问。

“废话,还有哪个柳府?”顾北不耐烦地道,“柳逢春柳大人府上。”

“没……没听说过,”路人摇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不过前阵子柳府好像失过火,还专门贴了告示出来,提醒全城百姓当心火烛,不知道算不算出事。”

顾北心头一喜,柳府自家失火,犯不着全城张贴告示,摆明是想告诉巡捕房,咱家失过火,别来查了,查也查不到。

看来事情就和他想的一样,柳逢春肯定发现了芳芳的尸体,然后将密室付之一炬,毁灭了所有痕迹,至此,这件事的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顾北胸口的一块石头彻底落地,松开路人,大步离开巷子,在姚府附近,找了个犄角旮旯窝儿了一宿。

次日上午,捧着告示向姚府走去,准备把橘猫救醒。

不料门房瞧顾北蓬头垢面,穿得也不伦不类,只当他是个流浪汉,不相信他有能力救治橘猫,死活不让他进门。

以前顾北附身橘猫,姚府来去自如,化成人形反而进不去了,正和门房理论,一个半百老者从道边走了过来。

老者鼠目羊须,一脸褶子,穿一身皂色缎袍,眼中精光闪烁,看起来十分精明。

门房俨然认得他,躬身道:“王夫子,我家小姐久仰您的威名,特意嘱咐见到您要好生招待,快快请进。”

老者神色倨傲,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昂首阔步地进了门。

“这个人是谁,这么神气?”顾北看着老者的背影问。

“是谁都和你没关系,”门房冷着脸道,“后生,你长得这么高大,连身衣服也买不起,还好意思来应征?”

“我劝你找个正经营生,泼皮无赖我见多了,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叫人出来打你走。”

顾北自知形象不佳,就更不能输了气势,否则进门无望,昂头挺胸地道:

“你看我穿得破烂不让我进门,我还笑你鼠目寸光,不认得真君。我把话放在这里,今天除我之外,再无一人能治好姚二小姐的爱猫。”

他身材极为高大,目光炯炯,声音清朗,虽然穿得像乞丐,但气质一点也不像,门房见人无数,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心里不禁有些嘀咕。

“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顾北察言观色,进一步道:“我连姓名也不用报,就能让姚二小姐亲自出门迎接。”

“后生,别的话我可能相信,说这种话,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门房不觉失笑,姚府两位千金,大小姐性情温柔,或许出于同情会出来见一个乞丐。二小姐性格刁蛮,柳朝元公子来了照样吃闭门羹,怎么会出来见一个乞丐?

在顾北看来,柳府失火,姚晴自然没进密室搜查,乾衍和芳芳又都死无对证,站在她的视角看,妖傀案肯定有不少疑点没能解开。

他是唯一的知情人,姚晴听到他来了,无论如何都会出来见,笃定地道:“你告诉姚二小姐,就说塞北的人来了,别的不消多说,我狂不狂妄,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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