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顾北来到小庙前,推开庙门后,愕然发现才几天不来,小院已经快被绿草填满,带刺的藤蔓盘根虬错,几乎没了下脚的地方。
顾北正在想怎样走进去,草丛忽然“簌簌”摇晃,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眼前一花,两条绿蛇猛地窜起来向他咬去。
绿蛇突然又停在半空,敢情不是蛇,而是两根顶端尖锐的藤蔓。
顾北知道两根藤蔓肯定跟幼苗有关,叫道:“苗姑娘,你不认得我了么?”
他虽然化为人形,但妖灵的气息还在,两根藤蔓一左一右绕着他盘旋了半圈,似乎认出他来,“咻”的缩回草丛,封住院门的带刺藤蔓扭动着退缩,让开了一条路。
顾北记得上次来时,苗姑娘还不会控制这些藤蔓,这几天里肯定有所成长。
趟草走进小院,拨开草丛,幼苗就安安稳稳地躲在草叶的掩护下,还像当初那样幼小,但顶端的叶片多了一枚,叶片厚度也增加了,看起来像根用翡翠做成的三叶多肉。
顾北切换到另一种视角观察,幼苗本身的变化不大,但根系明显比前几天有所延伸,单看根系的规模,肯定会以为这是一株至少二十年龄以上的大树。
顾北身上既有妖灵的气息,又有妖傀的气息,幼苗微微摇动,似乎有些疑惑。
“苗姑娘,不用看了,就是我,”顾北笑道,“我刚弄到一具妖傀,以后就能像人一样生活了。”
幼苗迟疑片刻,似乎确认了顾北的身份,弯下苗身向他依来。顾北伸出手,轻轻抚摸幼苗的叶片。叶片微微扭动,苗身也不停颤动,好像在发笑。
顾北瞧得有趣,又轻轻挠了挠幼苗的苗身。幼苗叶片像含羞草一样时开时合,弯曲苗身四处躲避顾北的手指,好像十分乐意接受他的挑逗,隐隐的辉光由内而外散发了出来。
顾北接触幼苗时,也隐隐有种微妙的感觉,妖傀和幼苗仿佛有种天然的联系,但说不清是什么。
他把手指轻轻放在幼苗的叶片上,凝神体会这种联系。幼苗也不再摇摆,静静依着顾北的指尖。
忽然间,一股电流感冲破顾北的手指,传递到他的意识里。
他、幼苗和大地之间建立了某种连接,能透过稚嫩的苗身,感受到大地的渊博与厚重,甚至察觉到源源地力缓缓进入幼苗发达的根系,转化为妖力的整个过程。
顾北仔细体会这个过程,忽有所悟,盘腿而坐,屏气凝神,一个恍惚,世界仿佛变了个模样。
大地无比广博,承载着万物,幼苗发达的根系、小庙的基础,爬动的蝼蚁昆虫……他好像成了大地的一部分,方圆百十米内,地下的情形全部映在他意识里。
有什么在深处缓缓流动,是不尽不竭的渊博地力,顾北集中意念,地力竟分出丝细一缕延伸过来,缓缓进入妖傀转化为妖力,妖力又一分为二,进入两颗妖囊储存起来。
地力受到牵引,除了进入妖傀的部分,还有一部分蔓延开来,浸润了小庙的地下。满院野草和藤蔓受到惠及,根根抖擞。
幼苗的根系最为发达,受益也最大,苗叶又散发出流动的辉光。
妖傀能从大地中汲取妖力,顾北又惊又喜,殊不知这正是乾衍花费无数心血炼制这具妖傀的用意。
寻常妖物修炼,只能一点一点地从日月精华中萃取到妖力,不仅速度慢,而且整个过程需要入定,十分危险,从大地中汲取妖力,速度至少快十倍。
顾北仔细体会妖力积累的速度,比起直接去抢当然慢得多,但涓涓细流无止无歇,胜在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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