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孩子父亲隐瞒这一切,全然按照自己的判断去决定自己和孩子的生死,这并不是伟大,而是一种自负和偏执。

或许早在那个时候他们二人之间便应该明白这一场孽缘恐怕不会有一个圆满结局,可是凤栖梧选择了自己去给这件事情做决定没有给孩子的父亲任何选择。

“从凤栖梧离开大漠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蓝照天也从未找过我打听她的消息。后来我才从北高楼那边得知中原多了一个叫凤临阁的门派,阁主叫凤栖梧。也知道了这个叫凤栖梧的阁主很是避世,却很乐于收养乱世中孤苦无依的孤儿和弃婴。我知道,那一定就是我所认识的凤栖梧。”糊涂翁想起这些往事很是感慨,疲惫的脸色之中也夹杂着对过去的复杂情感。

“可昨夜风十一来找你了。”秦雪初提醒糊涂翁将话题拉回昨夜之事。

糊涂翁嗯了一声,说道:“那孩子有些傻里傻气的,不过怎么说也是受了故人之托前来带话,我确实对你们隐瞒了此事,但是我想这并不影响你们的日程吧。”

糊涂翁当然知道秦雪初等人已经定下行程,明日继续赶路,还是打算先回中原再说。而楼齐云和飞凌羽也决定一同前去。他原本就没有打算将见过风十一的事情告诉秦雪初和沈烈鸣等人,也只是想着抽个空将凤栖梧的态度告诉楼齐云让他心中有数便可。

如今秦雪初站在自己跟前质问此事,一时糊涂翁有些尴尬。不管是不是会影响到秦雪初他们,但是有心隐瞒是真,此举并非君子应当有所为。

“你方才说风十一被人所伤,可知道是何人所为?”糊涂翁想起一开始秦雪初提起的事情。

“她说是程孟。”不过秦雪初却有些疑惑为何程孟要对素未谋面的风十一下手,又为什么最终没有将风十一置之死地。

程孟若是真想杀了风十一,恐怕风十一绝不会有机会能够去而复返回到人间渡。

糊涂翁却不似秦雪初这般疑惑和惊讶,反而是好似心中了然般微微点了点头。

“程孟定是知道了风十一与蓝照天见了面,不想凤栖梧之事给蓝照天带来干扰和影响,因为现在正是局势不明的时候,蓝照天若是不能全力以赴为正武王效力,恐怕正武王的宏图大业不会那么块能够达成吧。”糊涂翁知道程孟的身份不仅仅是正武王的心腹,更知道他是许苍桦的师弟。

程孟的所作所为虽说不能完全代表正武王的命令,但是却必定是对正武王有利的言行。至于为何没有将风十一置之死地,而是只是加以沉重警告,恐怕也是考虑到十一是一介女流且面相纯良,程孟生了恻隐之心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比起这个可能性,糊涂翁和秦雪初觉得或许是程孟知道若是风十一死在蓝火教不能回去向凤栖梧复命,恐怕届时凤栖梧必定会找上们来寻人,到时候反而是招来了凤栖梧这个他们最不想让蓝照天见到并且有交集的人。

凤栖梧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陈年旧事今夜被翻了出来,又让秦雪初和玄乾二人各怀心思的在心中评价了一番。更不知道自己的爱徒险些因为她的私事和嘱托差点命丧程孟剑下,不知道秦雪初在听了她和蓝照天的故事之后心中萌生了一个让人并不愉快的念头。

秦雪初告别了糊涂翁,今夜所听到的故事超出她的计划和猜测,更是让她知道了更多关于神秘的蓝火教教主蓝照天和凤临阁阁主凤栖梧的恩怨情仇。

再回想风十一两次来到人间渡,若不是玄乾发现异动和蹊跷,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风十一曾经来过人间渡,甚至和沈延信有过碰面。也就不会牵扯出糊涂翁,更不会得知如此重要的当年往事。

玄乾见夜色已深秦雪初却丝毫没有回屋的打算,想着郦澜君独自一人在房中不太放心,因此虽然明知道秦雪初不一定会明确回答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不回屋?”

秦雪初笑笑,说道:“走走不好吗?”

眼角含笑,可玄乾却并不喜欢见到秦雪初此时微笑的模样。他很少见到秦雪初能够释然和喜悦的样子,可他习惯了秦雪初的面带严肃和寡淡,却不想看到他此时的皮笑肉不笑。

秦雪初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真正的发自内心的让自己放松,去笑、去哭,那便是在沈延庭的面前。可如今那个唯一能够让她卸下盔甲和防备之人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出现在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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