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赵崇儿着实看不惯林氏这幅矜贵的模样,不过只是个奴才秧子罢了,身份比她还远远不如,又怎配当正一品的诰命夫人?

面上勾起一抹笑意,赵崇儿冲着林凝眉道:

“二表嫂。不知二表哥何时回来?崇儿今日是想见一见二表哥,毕竟前些年与二表哥相处了好一阵子,若非家中有事,想来崇儿还会呆在京城。”

林凝眉唔了一声,她对赵崇儿所言并无半点儿兴趣,当年赵崇儿不过是个五岁小娃罢了,若是聂修那厮能将一个五岁小娃放在心中,她可是万万不信的。

心中转过此番想法,林凝眉面色未变,淡淡开口:

“崇儿莫要心急,你二表兄约莫午时之后才会归家,若是崇儿觉得有些无趣的话,莫不如让丫鬟带你去京城逛逛,十年未曾入京,想来改变的地方也算不得少。”

赵崇儿面上的笑意一僵。她不信林凝眉听不出自己话中的意思,偏偏这妇人顾左右而言他,还真是个狡猾的性子!

“不必出去逛了,好歹崇儿也是官家女子,家教极严,又怎能随意抛头露面?”

赵崇儿如此开口,明显就是在讽刺林凝眉的身份,不过林凝眉自然不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不过是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手段到底也有些稚嫩了。

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林凝眉开口道:

“既然崇儿不想出去的话,就先在正堂之中歇歇吧,本夫人身子有些疲累。暂且不作陪了。”

话落,林凝眉也未曾再在正堂之中多留,直接离开了此处,只留下赵崇儿一个人咬牙切齿地呆在正堂之中,面色气的忽青忽白。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聂修终于下朝回府,将将踏入琢玉轩的地界儿内,便有丫鬟走上前来,通报道:

“将军,表姑娘在正堂之中,说是要见您。”

一听到赵崇儿呆在正堂,聂修胸臆之中没来由的升起一丝厌烦之感,他也不是个傻子,自然清楚赵崇儿的心思。眼下自己已经有了凝眉,偏偏她还在纠缠不休,果真是个不知廉耻的!

鹰眸之中藏着一丝厌恶之色,聂修点了点头,直接迈入正堂。

坐在八仙椅上的赵崇儿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面颊也不由浮现出淡淡的晕红,望着男人高大英挺的身躯,她直接站起身,呐呐开口道:

“二表哥。”

聂修面色不变,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问:

“崇儿怎么突然入京了?”

赵崇儿听得聂修的问话,心中一喜,以为聂修是对她动了心思,方才有此一问。

“二表哥,崇儿是有些想念外祖母了,这才入京瞧一瞧。还望二表哥莫要见怪。”

赵崇儿这话自然是胡诌的,她虽说想念聂老太太,但也不会千里迢迢的从江南赶到京城,真正让她不远千里上路的原因,正是能够嫁入高门的打算。

骠骑大将军府如日中天,以聂老太太对自己的喜爱,想来她也能寻着一户不错的人家,谁知还未入京,赵崇儿就接到了聂老太太的信,说是让她好好照顾着二表哥,如此一来,赵崇儿便将主意打在了聂修身上,虽说二表兄年岁大了,但到底也比旁人强了不少。

心中转过此番念头,赵崇儿面上的笑意越发娇甜,秀丽的小脸儿上透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单纯,只可惜养在后宅之中的姑娘没几个是简单的,否则早就被那些争宠的妾室给生吞活剥了。

聂修眼下已经年近而立,对于赵崇儿的心思自然是分辨的极为分明,暗自冷笑一声,聂修道:

“既然你有这份孝心,便住在易远堂之中吧,也好陪陪祖母。”

闻声,赵崇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眼中含着期许,问道:

“二表哥,先前崇儿听外祖母说过,京城之中要办一场诗会,二表哥能否带崇儿去见见世面,诗会那日正巧是本月十五,二表哥您休沐的日子,可以么?”

听了赵崇儿的话,聂修刚想拒绝,不过他脑海中突然升起了一个主意,随即便应声道:

“本月十五我会带你去诗会的。”

话落,聂修也不愿再与赵崇儿虚以委蛇,明明幼时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怎的养大了竟然变成了这般市侩的模样,赵家还真是个腌臜地界儿!

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赵崇儿望着聂修的背影,眼眶不由泛红,不过想到二表哥已经答应了她,心头一喜,咬了咬唇便回到了易远堂之中。

过了这日,将军府中众人都清楚了聂修要带赵崇儿出席诗会的消息,林凝眉得知此事后,心中也不免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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