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凯炯炯有神了,不仅听墙角还要实地观战啊。不过他也挺好奇,郝馨慧正在跟谁翻云覆雨。问护士要钥匙行不通,好在今天安排守病房的人中曾经有个人的黑历史就是入室盗窃,医院的锁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顾凯一个电话把人叫上来,只见其貌不扬的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类似铁丝的短短一截东西,在锁孔里面简单鼓捣几下,门便开了。
为了不被里面的人发现,谷一冉稍稍推开一点门缝向里面看去。
靠!里面战况挺激烈,衣服散落一地,沙发上两个光溜着身子的人正在抵死缠绵,粗喘娇吟交织,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奢靡的腥气,饶是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这种激烈的视觉冲击。谷一冉脸色腾地一下好似被火灼了下,耳根都跟着烧了起来。
有心不再继续偷窥又极想知道在郝馨慧身上冲锋陷阵的男人是谁,谷一冉猛吞了口唾沫,摒弃不健康思想,专注望着那人头发乌黑的后脑勺,希望他可以转个头。
可能是谷一冉的殷殷期盼起到了作用,两人很快换成的男下女上的姿势,谷一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男人竟然是跟郝馨颖有一腿的桂医生。
“手机。”
谷一冉转脸用嘴型问顾凯比划着,顾凯会意把手机调成摄像模式递了过去,谷一冉刚拍了两张照片,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谷一冉手一抖,暗骂声该死的顾景墨,赶紧扯上门,匆匆跑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谷一冉才拍着胸前长舒口气,接了顾景墨再次打来的电话,告知他去病房等她。
病房中,谷一冉进门把照片递给顾景墨,顾景墨淡淡扫了眼,深沉的面色没有多大起伏。
“他们真是表兄妹?”
“是。”
顾景墨摸了下口袋,望了眼病床上熟睡的小念,夹着根烟在手中把玩着。桂家原来也算是温城的豪门,后来由于投资失利,一蹶不振,桂家父母受不了人情冷暖,选择轻生,桂医生被没有男丁的郝家收养。
正在谷一冉迟疑要不要把郝馨颖跟桂医生的事情跟顾景墨说一下的时候,顾凯敲了敲门。
“先生,有人找你。”
谷一冉目送着顾景墨跟桂医生去了楼梯口,桂医生回头,谷一冉与他对视下慌忙把目光移到一边。第一次见他没发觉,现在一看觉得他的眼中藏着太多野心和龌龊,不知道他跟郝馨慧姐妹的禁忌乱伦恋,是满足肉体的需求,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那晚上谷一冉没有等来在顾景墨,第二天顾景墨也没出现。不知是顾景墨吩咐还是顾凯看她闷给她一个平板,谷一冉刷新消息时,发现网上全部都是她失手推下小锦致其重伤的消息。
谩骂如潮,谷一冉好似对这些东西已经产生了免疫,只是简单看了几条,便掠过这条消息,查看下一条新闻,下面的这条引起了她很大兴趣。
“鉴于郝氏毫无预兆跟宏远解约,最近多家刚跟郝氏谈拢的合作商纷纷反悔,造成郝氏启动的多个项目因资金不足而搁浅,竞标项目将面临高额赔偿,知名企业家预测此次风波将会给郝氏带来重创,最严重可导致资金链断裂,郝氏瘫痪,濒临破产。”
震撼!想到昨天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冲到病房对她又是侮辱,又是暴力的教训,谷一冉只觉得解恨,欣喜是顾景墨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谷一冉不知,这些事情顾景墨早已暗地谋划,昨天的事情只是促使他直接来个釜底抽薪不给对方一点儿反应的时间。
福兮祸之所依,早上刚得到一个好消息,当天晚上她便被一个坏消息震的傻了眼,生命体征已逐渐平稳的小锦死了。
杀人凶手四个字蹦出脑海,谷一冉无力的瘫坐在床上。
猜的没错,刚得到消息不久,病房门被警察敲响,她的手上多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沁凉的冷意渗过皮肤谷一冉不由打了个冷战。
顾母站在她的面前,抬手欲给谷一冉一巴掌,还未落下来时被顾景墨扣住。哭晕过一次的郝馨颖发了疯样朝着她扑过来,没公司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心里憋着一股火的郝家人一个个也跟打了兴奋剂样的狼,目光阴森可怕,嘴巴里不断的蹦出污言秽语。
如若不是警察跟顾景墨的人拦着,他们铁定会过来直接把谷一冉撕成碎片。
不管小锦曾经做过什么,他现在死了是事实,罪恶感折磨着谷一冉的良知,她失了魂样一声不吭的接受别人给予的惩罚,大病初愈,脚步虚浮的跟上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警察的脚步。
“顾景墨你给我回来!”
事发突然,顾景墨不放心谷一冉,亦步亦趋跟着,痛失爱孙,伤心欲绝的顾母指着顾景墨喊了声。
“宋姐照顾好太太。”
顾景墨没有回头,刚坐进车中手机响起,顾景墨放下车窗,桂医生正靠在辉腾车旁边的越野车上,一身黑色运动服头上带着灰色鸭舌帽,嘴角乌青黑未散去,身上无形笼罩着一层阴冷的黑暗气息。之前顾景墨对他没太大的感觉,现在是深深厌恶,放在方向盘上的逐渐收紧,定定看了他几秒,扯开车门下车,握住他的前襟。
“小锦的伤势已经稳定,不可能死的这么突然,是不是你在背后搞得鬼!”
“虎毒不食子,我虽不是什么好人,这么禽兽的事做不出。”
“你觉得自己还不够禽兽吗?染指表妹,还一沾就是两个。”顾景墨毫不犹豫给了他一拳,心系谷一冉,顾景墨没时间跟他纠缠,“有话快说。”
“刚才那笔账昨天晚上你已经跟我算过了,别再旧事重提了,现在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说。”顾景墨松开他的衣襟,整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掏出根烟叼在口中,缓缓抽了口,逐渐拉开的白雾后,逐渐眯起的眸子如寒星微芒,散发着点点寒意。
“我这里有证明谷一冉不是杀人凶手的证据,你拿郝氏跟我换,我保她没事。”
“呵,我就算是不把郝时拱手给你,你也会把证据提供出去。”顾景墨薄唇勾起凉薄的笑,语气笃定,“不过,搞垮郝氏,那么大一个摊子总得有人去收拾,给你也无妨。”
宏远规模已很大,以前没有谷一冉母女他一心都在拓展事业上,现在倒没了那个闲心。
“谢了。”桂医生从口袋中掏出个盘扔到顾景墨手中,“郝馨颖这些年其实过得挺不易,现在孩子没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致命打击。倘若可以,希望你能保守小念的身世秘密。郝家垮了,现在对她来说,也只有顾家能收留她。”
“你就没想过要照顾她?”
“她恨我,我不会留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桂医生狠狠抽了口烟,忽然望着顾景墨笑了,“我光想着自己了,倒是忘了,你跟我是同一类人,我不会留,你当然更不会收。这样吧,她接下来的去处留给我安排吧。”
顾景墨把眼底扔在脚底下用力碾了下,把玩着手中的盘,拧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放心我的安排不会要了她的命,最多也就送到大洋彼岸,等她寿终正寝时把她的骨灰送回来跟景言合葬。”
他恨得不过是郝家上辈人,他们不顾亲情跟两家多年的交情,联合外人吞并属于桂家的产业,桂家出事寻求帮助时郝家还在惺惺作态。对于郝馨颖姐妹,他秉着的是斩草要除根,才不会在将来再重蹈覆辙。不过,转念想想,觉得留下已处于半疯癫的郝馨颖也搅不出多大的风云。
“在哪老就埋在哪里吧。”把她最美的时候留在大哥的记忆中,罪恶丑陋的就算了吧。
警局,顾景墨已经提前看了遍盘中的东西,里面是一个穿着护士服女人进入拿掉小锦的呼吸罩,等到小锦浑身抽搐死亡时才再次罩了上去。“护士”带着口罩,虽窥探不到她的全貌,从露出来的眼睛跟身形,顾景墨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郝馨慧。
警察看完盘辨别完真伪,根据顾景墨提供的信息,对郝馨慧进行调查。郝馨慧当晚对尽量避开摄像头,还是被楼梯拐角处的一个摄像头抓拍到,当时她的口罩拉在鼻子以下,容貌很容易辨别。证据确凿,警察对郝馨慧实施抓捕,谷一冉因涉嫌故意伤人被取保候审。
事件结果来个大逆转,郝馨颖不相信郝馨慧会做出这样的事,直接两腿一蹬,再次晕了过去。儿子去世,一心维护的妹妹这般待她,双重打击,精神不济的郝馨颖直接疯掉,沉浸在悲痛中的顾家父母在整理小锦的遗物时无意中看到小锦的血性是b型,还从小锦的漫画书中发现一张张被刀戳成一个个大洞的照片。
照片背后写着“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你不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顾景墨,我姓顾,不姓桂!”
顾母手一抖,手中的书和照片哗啦啦的落在地上,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苦笑着摇摇头,以为自己早已经练就了火眼金睛,能看透世间的所有人和事,没想到她看的最走眼是她疼进心坎里的大儿媳妇。
没了怜惜,再也不想忍受她的哭闹,直接把她送进了疗养院,最后由桂医生出面将她送出国。
从目睹到一些事发场景的佣人口中顾母相信自己是错怪了谷一冉亲自去顾景墨的公寓中接回谷一冉,谷一冉也没矫情,知道顾母这些日子心里不好过,带着小念搬顾家。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顾母还亲自去了新城跟谷一冉的母亲谈论婚事,倒搞得谷一冉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家里接连发生很多事情,顾母把两人婚礼定在半年后。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有天谷一冉接到郝家人的电话,已在监狱中渡过漫长几日的郝馨慧想见她,谷一冉断然拒绝。
不见不是因为怕郝馨慧再在其中使坏,而是觉得见了血液心肠都发黑的人污了眼睛。
“带你去见两个人。”
顾景墨这些日子很少去公司,总带着谷一冉跟小念出去转转,小念的心情好了很多,心里的阴影逐渐消失。
“见谁?”
顾景墨看了眼小念,谷一冉瞬间会意,还是他想的周到,这些天她把这事都忘到了九霄云外了。只是当三人赶到医院时,病房中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住院的痕迹。
“这间病房的病人呢?”顾景墨抓住路过的护士胳膊,厉声询问。
“病人刚走没多久。”
“走了?照顾他们的护工呢?”
护士找来护工,护工告诉他们,安母已死,安父阻止她给顾景墨打电话,独自火化安母后带着安母的骨灰跟顾景墨之前给他供他花销的银行卡留给顾景墨一封信离开温城。
信中说了安母体弱一直没有生育孩子,当年在医院中看病时,恰巧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脸茫然站在走道口,随后匆匆出了医院,扔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垃圾箱附近。
安母心软,过去打开襁褓,里面躺着一个刚出生不久手脚都没有发育好的孩子,小脸皱皱着跟个小老太婆样,这样的孩子很难存活,安母刚想离开,铁青着一张脸的孩子忽然哇了一声。安母犹豫下抱着孩子去了医院,医院设备不齐全,不予收留。他们带着孩子辗转来到大医院,小念被送进保温箱,得到良好照顾,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当孩子再交回到他们手里的时候完全变了个样,小脸白嫩嫩的,一双乌黑的眼睛透着精明,他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娃,决定留下。
安父说现在安母去了,孩子独自跟着她得不到细致周到的照顾,怕委屈了她。既然找到了亲生父母,相信比呆在他身边要过得幸福。
他把卡拿走了就当做是养育小念这几年的报酬吧。
看着看着谷一冉湿了眼眶,用力抱紧怀中还不知道发生些什么的小念。
算了,安父他们会继续再找,小念这边就暂时不要告诉他们了。
心情沉重,顾景墨带着他们回去,路上谷一冉接到父亲的电话,想到之前答应他的事情,谷一冉滑下接听。
“等下会有人联系你,跟你谈加工厂的事情。”谷一冉语气冷冰冰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温情。
“冉冉,我不是催你这件事,听说你现在跟顾景墨生活在一起,你能不能求求他,让他救救一涵。”
“她怎么了?”电话里她似乎听到了婶婶的哭声。
原来,谷一涵被楚夫人教训了顿还不知道悔改,继续跟着楚总鬼混,楚夫人是出了名的心胸狭隘,这次来了狠招,直接找了几个人把她轮了,喂了药扔在了地下夜总会。
那种地方往往是有进无出,谷一涵在里面被人蹂躏了好一段时间,那里什么人都有,染了一身病才被扔出来。
其他病可以治,艾滋这病可就棘手了,不是有钱就能治好的。
“艾滋治标不治本,我也没辙。”
“顾景墨见多识广,你问问他。”谷一冉无奈摇头,就算是他再见多识广,全球还没有治好艾滋病的病例。
就在她张口的空档,谭好的声音闯进耳中。
“谷一涵那个死丫头呢,她害得我儿子也染了艾滋,我要她死。”
高分贝的声音吼完,就是一阵霹雳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和几个人扭打在一起的吵闹声,痛苦声,叫骂声。谷一冉干脆把手机扔在一边,扭头看向窗外。
短短时间发生的事情仿如隔世,顾景墨握紧她的手。
“这些恼人的事与我们无关,加工厂的事情我会让顾凯去办,就当还他的养育之恩了,把妈接来,我们过我们的日子。”
“谁是你妈啊,那是我妈。”
谷一冉对他撇了下嘴,纠正。
“婚事都定了不该改口吗?”
“婚事是他们定的,我有答应要嫁给你吗?”谷一冉仰着脸,对他哼哼两声,婚都没求,老娘不嫁!
“不答应也行,那就先把合约履行了。”顾景墨笑着在前面的拐弯处掉个头,原路返回医院。
“喂,你干嘛,合约不早就作废了吗,哪还有什么合约。”
“我说有就有。”顾景墨停下车抱过小念,帮谷一冉打开车门,“下车。”
谷一冉坐在原处瞪着杏眼用眼神询问他要干嘛。
“本来今天还约了专家看”顾景墨目光掠过她平坦的小腹,意思不言而喻。她刚才心情不好,觉得缓缓再说,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
“我不去。”谷一冉面色绯红一片,挪了下屁股向里面坐了坐。
“下不下车,我不介意抱一个背一个。”赤裸裸的威胁,谷一冉真相信他能做出这事,狠狠瞪了他一眼下车,顾景墨握住她的手,“想要男孩女孩?”
谷一冉华丽丽的翻了个白眼,都不知道何时能有怀孕那一说现在谈性别是不是太早?一脸鄙夷,不屑讨论此话题。
忽然,她捂住嘴巴,干呕几声。
“你不会有了吧?”
谷一冉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顾景墨,顾景墨一脸欣喜拉着她直奔妇产科。谷一冉手轻轻抚上小腹,虽不知是否如他所想,望着他的背影跟他怀中的小念,只觉得有他们在便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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