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事情处置得顺当,等把人抓走之后,孙建羽和博荣也带着人回了凌源县,后续的事情就留着让齐锦棠自个儿收拾。

原本妥妥当当的一件事,也解除了身边的隐患,齐锦棠和荷花都觉得松了一口气,可齐母在家里却是想起来就要唠叨:“公是公,私是私,你要抓人审人我自然不管你,可你怎么能在团团洗三儿的日子捣乱?人生两件大事,洗三是头一件,关系一辈子的运势,你这个做爹的倒好,非但不消消停停的,还弄得喊打喊杀,让我说你什么好!”

刚开始齐锦棠还算是耐心地应对几句,可这两日里,齐母口中除了这件事还是这件事,荷花也跟着听了不知多少遍,私下里忍不住嘀咕:“这件事可算是过不去了?难不成要直念叨过满月酒不成?”

齐锦棠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当天晌午吃过饭哄着孩子玩儿的时候,听齐母又把这件事扯出来说,急忙拦住道:“娘,这件事,着实怨不得我,那日是厂卫的大人来清溪县公干,人家在山里救了我不说,回来之后还帮我扫除了县里的对头,你难道要我跟人家说,今个儿我儿子洗三,你们迟一日再抓人?”

齐母听到厂卫两个字,身子就是一哆嗦,将信将疑地看向齐锦棠,悄声问:“清溪县这么个偏僻的小破县、,怎么还能跟厂卫的大人扯上关系?”

“娘,厂卫的事儿我哪里敢多问,那位大人说什么我就照着做什么,我不跟你说也是怕你不当心走漏了风声,到时候可怎么是好,结果您倒好,这足念叨了四五日。”齐锦棠伸手把儿子抱到怀里,绵绵软软的一小团,身上透着好闻的奶香味儿胳膊腿儿跟粉白饱满的藕节似的,红扑扑的脸蛋儿看着就让人想亲上两口。

“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你娘再没个脑子,也知道厂卫是什么样儿的地方谁敢胡乱说话。”虽然心里知道这事儿怪不得齐锦棠,不过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几句,“这厂卫也忒霸道了,我大孙子的洗三儿就裹了这么大的乱”

“娘,人家厂卫大人临走的时候,还给了咱家团团一个好东西呢,您也就别埋怨了人家好歹是公务在身,没得法子。”荷花说着从枕头底下掏出那个赤金的麒麟递给齐母,“娘,您瞧,这可不是个俗物,我寻思着,找人打个项圈儿挂上,等孩子大点儿了就给他贴身带着指不定就是个上好的护身符呢!”

齐母托着那麒麟看了半晌,果然不是个寻常玩物,又觉得荷花这番话说得自个儿心里舒坦多了便把之前唠叨的事儿抛去脑后。将手里的麒麟还给荷花,扭头见齐锦棠正抱着团团亲那粉嫩的小脸蛋儿,赶紧过去把孙子抱到自个儿怀里埋怨道:“刚下生的孩子骨头都软着呢,你粗手笨脚的,少来揉搓。还有我们团团的小脸儿多嫩,让你这么蹭来啃去的都磨红了。”

“娘,您这是有了孙子就不疼儿子了?”齐锦棠哭笑不得地说。

“你忙你的公事儿,我一把年纪了也没别的事儿做,可不就剩下哄孙子了。”齐母见团团偎在自己怀里一副困了的模样,便起身儿道“我抱孩子去睡了,荷花你也早点儿歇着,出了那么多血,可不是两三日能补得回来的。家里和团团的事儿都用不着你操心,好生将养着,月子里若坐下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齐母抱着团团离开后齐锦棠才无奈地说:“娘还说家里不用你操心,她整天眼睛心思都离不开团团,家里上下都靠嫂子支应着才没出乱子。”

“谁管着还不都是一样,我都没把嫂子当外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荷花往床里头让出些地方,示意齐锦棠过来陪她躺会儿。

搂着齐锦棠的胳膊寻了个舒服的位子,荷花这才道:“我有事与你商议,这两日捡了团团,娘高兴得紧,我也没好意思说出来给她添堵,不过还是要跟你商议一下。头一件就是子华的丧事,尸首在庙里停了好几日,虽说如今是冬天,可南方到底比不得北边儿,再耽搁下去怕是要放不住了。我知道他跟着你时候久,又是为了回来给我送信儿没了命,咱们一定要好生给他操办,只是想问问你,他在北边儿可还有什么亲人,是就地葬了还是焚化了带回去,你拿个章程出来,我自吩咐下人去做。

“唉”齐锦棠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有没有戚连自个儿都不知道,不过跟着我到南边儿以后,我倒是听他念叨过几句,说南边儿女人虽长得好,可以后讨老婆还是得讨个北方姑娘,搁在家里炕上踏实。所以我揣度着,他该是想回去的,便着人给他做一场法事,尸身焚化了装起来,等什么时候有船回家,把他也一道带回去葬在山里。第二件又是什么?”

“第二件却也是发丧出殡的事儿。”荷花换了个姿势继续道,“娘屋里的萍儿,自个儿吊死在屋里了,当时就被抬了出去,我后来才知道是丢到义庄里了,娘身边儿的人我不清楚,却不知她老子娘可是家里的?若是没什么旁的忌讳,便给几个钱儿,着人拉去埋了,这样丢在那边算什么回事儿,若传出去再添上些不尽不实的话,让别人当咱家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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