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躲,就是七八年,他离了汶市,没有介绍信,更没有户籍,整日要躲着查身份的稽查队不说,也混不进村里赚工分填饱肚子,无奈之下,他只能靠着乞讨为生,最艰难的时候甚至靠着嚼树皮才勉强活下来。

而随着这样绝望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古老爷子觉得自己活不长了,日子也没盼头了,便又悄无声息的回了汶市,想找到唯一的孙女,把他藏着宝贝的地方告诉她,然后安安心心去死。

谁想他艰难的回了汶市,见到的却是从小疼爱的孙女,最后落入了不幸的婚姻。

看到李家人虐待杨老师,老爷子怒不可遏,他想帮孙女出头,奈何当时的他跟乞丐没两样,他的出现不仅不能为孙女讨回公道,甚至还会因为自己逃亡人员的身份给孙女带来麻烦。

老爷子惊怒交加,但又无可奈何,愤怒之下竟然让着万念俱灰的老爷子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他心里攒着一股气,靠着要饭,就这么在汶市暂时蛰伏下来。

再到后来,就是那次逐月和老爷子的初相遇,老爷子饿晕在街头,逐月给了他两个馒头。

老爷子从回到汶市,就在暗中观察着杨老师,初次遇到逐月,那的确是意外,但在后来,这个他觉得有善心的小姑娘,却好像上天赐予他们杨家的缘分一样,逐月对杨老师的帮助,老爷子都是收入眼底的。

雪中送炭的情意永远大过于锦上添花,这也是为什么老爷子后来总对逐月另眼相看的原因,逐月以为是和老爷子初次见面的那两个馒头,其实不然,老爷子向来是性格严谨,那两个馒头他是用一个古玩木匣换的,逐月对杨老师的照顾,才是他心里一直记着的人情。

古老爷子喝了口茶,慢慢说道:“我看着侯微日子越过越好,心里很是欣慰,再到后来汶市经济开放,稽查队没了,原先的事情也被平反,我这才重新走到了太阳底下。”

逐月听的有些唏嘘,古老爷子很多事情都是一笔带过,大多数是遭受苦难的时候,可单单几句,她也能听出那些担惊受怕,风餐露宿的日子有多难熬。

“经济开放真是个好计划。”古老爷子笑了一下:“我的那些藏品也能重新出现在人前了,我出手了几样东西,开了这家茶楼,算是在汶市有个落脚之处了。”

逐月杯前的茶水已经凉了,她眉头皱起,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老爷子,大家现在都好起来了,既然你早认出了杨老师,为什么不和她相认,杨老师要是知道您还活着,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古老爷子的动作顿了一下,这个一向傲气的老爷子竟然出现了踌躇不决的表情:“我没脸出现在她面前。”

“这话怎么说。”逐月纳闷。

“当初她父母刚去,我为了藏品丢下她一个人逃走了,她在夫家受人欺辱的时候,我也只能在一边看着,什么也没为她做上,现在她日子过好了,可我有什么脸面在她面前出现。”

古老爷子低头,脸上是苦笑,是对自己讽刺的一笑。

“杨老师没怪过你,相反要是知道您还活着,她只怕比您还激动。”逐月忙说到。

古老爷子摆手:“可我迈不过我心里这道坎。”

“你这是只顾自己的想法,没有在乎杨老师对您的想念,您到底有多怕杨老师讨厌你?”逐月挑眉,不管老爷子脸上的苦涩,大刺刺的戳穿了古老爷子的纠结。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聪明。”古老爷子朝逐月瞪眼:“得了,这事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我会找时间去见那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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