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这个悔啊,当初怎么就能同意皇夫的事情呢?这回可麻烦了,让齐亦北自己回去?傅悠然是绝不会同意的,多亏来京多时的墨燕
辰,他跟厉泽原就有交情,这次来楚两人更是谈时论势,处出了感情,墨燕辰便偷偷地给厉泽送了个锦囊,让他没招儿时拆开,保证
傅悠然能按时回来。
无奈啊,万般无奈,更新最快厉老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送傅悠然上了车,足足嘱咐了一个时辰,也不撒手。
无奈傅悠然归心似箭,虽然对这老头表示同情,但绝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就当车驾正要起行之时,傅悠然突然吩咐停车,随后又在
众人搀扶下下了马车,朝厉泽走去。
厉泽大喜,以为傅悠然改了主意,连忙迎上,可傅悠然却错过他,朝他身后走去,厉泽回头一瞧,薄妃远远的站在那里。
薄妃在原地踌躇一会,本想回头不再见傅悠然,却又心有不舍,罢了罢了,再见一面,也让再见走得没有遗憾吧。
这么长时间以来,与傅悠然相处时,她总是战战兢兢,一方面希望补偿傅悠然,一方面又怕傅悠然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傅悠然想入晋
的事情并未与她商量,这几天也没有见她,薄妃心中已隐隐有了些预感,终于忍不住找到齐亦北求证,齐亦北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把那晚傅悠然的话原样转述。
纸是包不住火的,做错了事情总要得到惩罚,就像当初她带着太子妃的金印离开她的丈夫和女儿一样,如今她的女儿也要离开她了。
傅悠然行至她面前停住,盯着她半晌不语。
短短几天,精致健康的脸庞已经变得憔悴,身子显得更加单薄了。仍是那袭素衣,裙摆迎风轻舞,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去一般。
薄妃垂下眼帘不与她对视,轻声嘱咐她要注意身体,傅悠然点头答应,两人之间陷入一阵磨人的沉默。
傅悠然看着她,“姨娘没有话对我说了么?”姨娘二字咬得特别的清晰。
薄妃的双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傅悠然有些失望,淡淡地道:“姨娘也保重吧。”说完,转身而去。
“悠然。”
傅悠然的身子停住,却没有回头,只听得薄妃语带颤抖地道:“悠然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
让一个人当着自己女儿的面承认自己那样的过错应该很难吧?虽然她没有说出实情,但对傅悠然来说,已经钩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傅悠然回去,又站到她面前,“我从小有爹爹疼爱,有骨哥和山哥爱护,现在我也有了丈夫,有了孩子,除了
一个女人,我不缺任何东西。”
薄妃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傅悠然。傅悠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这一生只对不起一个人。”
薄妃的身子晃了晃,勾起嘴角惨笑一下,点点头,“是,我对不起他。”
“可是他却从没怪过你。”傅悠然苦笑一下,“或许他还因为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而觉得委屈了你。”
泪水遍布了薄妃精致的脸庞,她紧闭双目,痛苦地低喃:“别再说了。”
傅悠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她不只一次想过现在的情景,她以为她会暴怒着指控,可是并没有。
“我爹不怪你,不代表我也不怪你。”
薄妃点点头,“你怪我,恨我都是应该的。”
傅悠然叹了口气,“所以,在我原谅你之前,不要去烦我爹吧,我不想让他这么早就见到你。”
傅悠然的话让薄妃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睛亮了一下,她用期盼甚至乞求的目光望着傅悠然,希望她能说清楚话里的意思。
傅悠然却一直沉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薄妃好像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原地晃了晃,双腿一软,瘫坐在那里。一旁的宫女连忙扶住她,薄妃却浑然不觉,一双
眼睛牢牢地盯着渐渐元曲的背影,傅悠然始终没有回头,直到她上了车,车子又驶出了皇城。薄妃才呜咽一声,抬手捂住眼睛,泪水
就像奔腾的均江,一而不可收拾。
多少年,她连哭都不能哭得大声,现在她再没有顾忌,羞愧、委屈、悔恨多少年的心酸齐齐涌上心头,悲凉的哭声渐渐变为嘶喊
,传遍整座皇宫。
她错了吗?皇甫氏虽是平民,却也家底颇丰,自小便没受过穷苦,直到被选为太子妃,更成了金枝玉叶,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些富贵
荣耀全都不见了,面对的只有几间草屋、空空的米缸、残烂的菜叶、硕大的老鼠还有那自小养尊处优的丈夫、年幼的女儿,她永
远网不了债主上门时的窘迫,可就算是那样,她的丈夫还是不改豪爽义气的作风,她哭过、闹过,换来短暂的妥协。而后,一切如故。
太子明找到了他们,叫人送上太子妃的金印,让她决定去留。如果她当时断然拒绝,而不是举棋不定,会怎么样?
晚了,一切都晚了,在她后悔之前,她已经扔下了一切,偷偷的回到楚国,回到另一个男人身边。
厉泽有一件事说得不错,她回来后不久,便大病了一场,几乎要了她的性命,她拒绝做太子妃,哪怕那个男人全不在乎她的过去,她
拒绝做皇后,哪怕那个男人因此再不立后。这两个男人,都将她爱到心底,她却没对得起一个。
所以她的一生,更新最快注定要在会很当中渡过。她永远素衣薄裳,不争、不妒,她用药使自己永远再不能生育
,因为她已不配再做一个母亲,所有的一切,都出自于她的悔恨。
不过现在她可以期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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