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瑞南无力地垂下双手,手中的铜铃滚在地上,他的目光定在铜铃之上,面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若不是他想万事求稳,或许他来得及留下她。
在什么时候呢?曾经紧闭的心扉又再度开启,他以为,在梓心走了以后,他不会再对人动心了。
天底下还有像梓心那样的人么?温柔细心、博学多才,每日对他督促不倦,劝他上进,也会买来读书笔墨,要他学会如何呈章上折。
后来梓心死了,他茫然得不知该何去何从,他还没有创出一番事业,还没有让众人现他的长进,她怎么就死了呢?
齐瑞南的野心,或许就是从那时候才逐渐茁壮起来的。
这几年他也的确做得很好,怀王的贤名传遍天下,可得到了这些,心里反而更加空虚,需要更多的东西填补。
林熙月,一个见到他就双眼旐的“南粉”,一个冒冒失失的丫头,好在哪里呢?
在燕翩纤时见到她,她竟成了竟标的花魁,虽说标下她只是为了让傅悠然欠他个人情,但他敢说在那时对林熙月全无一点好奇么?
再见更新最快是什么时候呢?是在宫里,她跟紫烟结了怨,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说:“我才是怀王妃的人选。”对他,是迷恋,还是喜欢?
女人不都应该是小心眼的么?为什么她见到紫烟落魄之时反而好言相劝?看她蹲在石狮子上的样子,当真可爱极了。
她跟紫烟说,她要走了,要嫁人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开始不再轻松,下意识的跟着她,再被她偷袭为什么会允许她替自己
绑好头呢?这只是梓心的特权,他是在想念梓心,所以才会让林熙月做同样的事么?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那条带,他至今不舍丢
弃?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细细的带绑住了他的,也悄悄的缠住了他的心。
他不想她嫁给别人。
他的计划,在见到那方紫晶时便已悄然成形,是的。他想要权势,想要万人之上,所以他利用傅悠然与林熙月之间的感情讹到那块紫
晶,其实他并不在乎脚下的土地是晋还是楚。
傅悠然说的对,他是取合适入楚的人选,可以一圆他的夙愿。可以免去兄弟相争,也可以替大晋争取到更多好处。他可以找另外一个
女人冒充楚国之后,也可以试着说服林熙月,但到了最后,他终是改变了主意。
他舍一而就二,选一条相对艰难的路来走,别看他说得轻松,可齐亦北能否入楚,只是五五之数。就算齐亦北入楚,太子之位,也一
定就是他齐瑞南的。
但他仍是这么做了。
傅悠然问他,为什么改变主意?其实很简单。他不想让林熙月觉得,他只是为了紫晶。为了得到权势,才娶她。
他不是正人君子,却是一个情痴。
不过他的筹码已经全数抛出,他再不能给人一个可置他于不可翻身之地的机会,欺君之罪。他大概是担不起的。
事情的展出乎意料的顺利,眼看着只待傅悠然离京,他就可以重整旗鼓再战江湖,林熙月却不声不响的走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他的“欺君”真相。
这大概就是命运罢。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处传来脚步声,齐瑞南的目光慢慢移到楼梯入口处,希望么?他不敢有。
果然是不应该有所希望的罢。
莫栋一脸惊色地探出头来。
见到齐瑞南,他惊慌不已,几步来到齐瑞南身边,“王爷”
齐瑞南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信,“送到长信宫去。”
莫栋犹豫了一下,满脸的自责,齐瑞南站起身来,淡淡地道:“去罢。”
莫栋转身去了,齐瑞南站在屋里,目光飘啊飘啊,没有焦点。
他没有看那封信,林熙月既然让他把信转交给傅悠然,也就是说,里面不会有她的去向。
他的目光飘到梳妆台前时,停下了。他快步走到前去,拉开一个小抽屉,里面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只锦盒,见到这只锦盒,齐瑞南脸上
的失望之色无以言表。
握了握拳头,还是将那锦盒拿出来,迟疑了半晌,才下定决心将那盒子的盖子掀开。
里面空空如也。
齐瑞南的心顿时雀跃了一下。搜遍了整个房间,也没见到应在这盒子里的东西,齐瑞南的唇边慢慢漾起一丝笑意。
那个盒子里应该放着一枝玉簪,中间断了,用银子轧了一圈。
林熙月,就算你恨着我,却也忘不了我罢。
两日后,傅悠然随厉海等人起程返楚,齐亦北没来送她。
傅悠然不屑做那小女儿姿态,她是一定要回来的,眼泪不如等相见时再流。
对外公布的离京日期比实际晚了一天,这是考虑到傅悠然等人的安全,毕竟楚国那边还乱着呢,有人不希望她能回去。
出了京城,傅悠然改轿为马,一身男装,髻高束,与厉海、骨哥等人并驾而驱。此次离晋,昭泰帝借精兵五万,车马粮草一应俱全
,除非这次傅悠然败了,如果胜了,楚国将会欠下大晋一个天大的情份。
“墨玮天呢?”傅悠然看了一圈,叫来小安子没错,他终于获取了太监出使权,跟着傅悠然一同赴楚了。“出行时还见着他,怎
么出了城反倒没了影?”
小安子忙道:“墨公子出城前说他昨夜休息得不好,不知上了哪辆马车歇息去了。”
傅悠然一撇嘴,“真丢人!”
墨玮天是她的义兄,身份自然也是特殊的,可他怎么能当着楚国同胞的面,摆出这么一副不经风雨的二世祖嘴脸呢?让她这个义妹的
脸往哪搁!又回头看了看,长长的队伍之中,马车也有不少,一时间还真不好找。上级领导觉得麻烦的事情通常都是交给下属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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