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存玉记得这阴魂的死亡方式很是奇葩,旁人被火烧、被水淹,他倒好,掉进了粮仓里头,生生被粮食埋死了。

“小人……”也不知胡向是不是脑子进粮食了,看上去有点不太清醒,敲了敲脑袋瓜,耳朵里蹦跶出几颗稻米粒来,才听他又道:“我、我替衙门办事,也没娶妻生子,日子还挺不错……但村子遭灾,有些族亲熬不下去了,找我借粮食……我实在不忍心,就、就去偷粮,结果被发现了,一时害怕,想要藏起来,却又出了意外。”

他是族亲里头,混得最好的。

他死后,便想去看看族亲怎么样了。

他族亲所在的村子,是受灾最严重的。

那大水大多只淹了房舍,没要几条人命,只是家当没了,所有人都要饿肚子,族亲们知道他是为了偷粮死的,对他很是愧疚,后来便都去别处讨生活了。

他一路跟着,心思不是个滋味。

衙门明明是有粮食的,可就是舍不得发放,因为受灾不大,便是死人也不会太多,所以官府想让他们自己熬过去。

族人们的确是撑过去了,但都受了不少苦。

他生前死在粮食里头,有些怨气,但也不知该怨谁,毕竟她是他自己做偷盗之举,才没了性命。

也一直不知自己想要什么。

“江定城的官员如何?”萧存玉又小声问道。

胡向迷茫的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算不上好,我们县令大人是个狗腿子,凡事都听知府大人的安排,当地乡绅对咱们江定城的官员十分惧怕,常要疏通才行,衙门中人,哪怕是个捕快,多也是走了路子才能进,我当初能在粮仓当管事,也是……废了好一番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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