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羽回家的脚步很轻,因为她的鞋子不见了,丢到哪不知道,反正她被男人蹂躏完了给扔下车,她就抱着自己的包包脚步虚浮的晃进贺家大门。

她不是完全没有人疼爱啊,她还有白宇鸣。虽然白宇鸣是个轻浮又混蛋的花花公子,但白宇鸣对女人向来大方,对所有他喜欢过爱过睡过玩过的女人都大方,她需要被人疼的时候就去找白宇鸣,现在白宇鸣不在,她该找谁呢

长裙被撕烂了,只剩小半截包住臀部,上衣也被扯变了形,她试图整理好,手指怎么也不听使唤。

爬到二楼楼梯口时,看到秦臻穿着睡衣拿着从房间里出来,见到她这幅模样幸灾乐祸的笑了,“啧啧。这不是我们家的淑女千金南羽吗?怎么在外头疯成这幅样子呢?你弟弟看到了会心疼的”

贺南羽趴在楼梯上咯咯的笑出声,好像她才是疯子,秦臻不过是一个嚣张跋扈的蛮横小姐,“你说的对,我是贺家的千金,我是,我一辈子都是,可你呢?你是贺家什么人?我大哥宁可对着骨灰盒撸也不碰你,呵呵,你以为自己很高尚吗?你和外头那些男人的野事儿你以为没人知道吗?不过一个豪门婊子而已”

被戳中不可见人的秘密,秦臻又气又怕,浑身发抖,她几步上前,扬起手臂就要打她,贺南羽非但不躲,还主动凑上去。她无所畏惧的笑道,“你打我啊,打啊,你打了我,我就叫,大哥就会听到,我会告诉她你在外头到底有多少男人,你跟那些男人在床上耳鬓厮磨的时候,还想着自己贺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吗?你在外头给我大哥带过多少顶绿帽子,你数得过来吗?”

贺南羽笑得越来越欢,这么多年所饱受的欺压在这一刻全部爆发,报复的快感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想毁灭更多。毁灭所有,“你打我啊,你打我,我就把你所有的事都告诉大哥。还有你那些淫秽的视频录像,哈哈”

“贱人!”秦臻低声咒骂。

“彼此彼此”

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房门,已经打开一条缝隙,此时,又悄无声息的关上。

秦臻与贺南羽之间的对话,贺东弋一句不落的听进耳朵里,他默默走回床边,心思沉重的躺了回去,一个疯子一个醉鬼,其中有多少话值得可信?

秦臻也回房了。贺东弋自然的翻身,从枕头下面摸出,“干嘛去了?”

秦臻哼了一声,“本来是要喝水,被贺南羽气的不渴了。”

“噢,她说什么了?”他云淡风轻的问。

“喝得烂醉,能说什么好话,不知道在哪疯的,连裙子都被人撕了。”

贺东弋用音懒懒得应了一声,给自己的一位挚友发去信息:查秦臻。

他与秦臻相伴十年,就算没有爱情,他在婚姻中作为一个丈夫的尊严也是有的,如果贺南羽的话是真的,他有的也不仅仅是愤怒那么简单,因为秦臻也是他相伴十年的家人。

他逼着自己做过很多他不喜欢的事,可有一样始终没做到,那就是爱上秦臻。

贺东弋忽然想到了那个叫童年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就长着他喜欢的容貌,也穿着他喜欢的颜色,甚至言谈举止都是他喜欢的那一款,如果当初的秦臻能让他像对童年这般一见钟情般的喜欢着,他也许也会爱上她。

他不是无法放下多年前的那一缕亡魂,他是没有再爱上哪个活着的人。

贺南羽跟秦臻吵了架,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想到秦臻说她的弟弟会心疼,她也想知道,贺东风对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心,他究竟还会不会为了自己心疼。

她攀着扶手艰难的的走上三楼,顺着墙壁摸到贺东风的房间,在门外,她又一次听到了里面一双璧人恩爱缠绵的声音。

她甚至,听到了东风的笑声。

里面的人是她倨傲自持的小东风啊,她有多少年没听过他的笑声,她努力的回忆,似乎从他上了初中以后,从孩童成长为少年以后,她就再也没听过他的笑声,最开心也不过弯一弯嘴角,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喜怒不形于色,他却在遇到另一个女人后,改变了。

房间里的声音太刺耳了,像锯条一样割着她的耳膜和心脏,她听到不仅仅是贺东风与元宝欢爱的声音,还是她自己,血肉破裂的声响。

要知道,贺东风连吻都没吻过她,他坦诚对自己的喜欢,却也始终不做丝毫逾距的行为,他敢于和任何人说他喜欢她,却不敢做出违背纲常的亲密行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真正贴近彼此。

她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面,头部轻轻靠向贺东风的房门,侧耳去听,更清晰,东风的声音,真好听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贺南羽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拍打着房门,胡乱的拧动他的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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