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楼宇高耸入云,看云卷云舒翻过来倒过去,零丁洋里,风飘雪絮,雷雨瓢泼,这楼始终矗立,见证了几百年风云诡谲变幻,却难见有人得道高升的。

距离上一个得道高升的成功者,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几百年。

凡人尽管力量微薄,负隅顽抗,却还是携起满腔孤勇,与这天道斗一斗,争一争。

祁晏去到藏经阁,门口守卫的人一脸糙相,不过看得出来,还算是尽忠职守的。

他才上了台阶,突然两柄长剑横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末等弟子须得山主手令,才进得藏经阁,否则修为低下者只能被拒之门外。”冰冷的调子,不看情面。

不过早前便听说过不是什么人都进得来这藏经阁,老君山以仁德开宗立派,但更以修为强劲者为尊,旁人不大管你心地如何,如若你足够强,就可以赢得旁人的尊重。

“我有这个。”祁晏从腰间解下坠有蓝色流苏的宫翎,那二人看了,知道这是鄢苏师姐的东西,当下不由得对面前这个清瘦的少年侧目。心下了然,这位竟是那位罩着的人。

‘多有得罪,请’二人相视一眼,默契得立即收了剑,颔首低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祁晏回谢了两人一句,抬步就进了经阁里。

一层垒至一层,不过上两层是看得见,却进不去的,虚浮雾绕,明明灭灭,并不真切,实则只是障眼法。只有一定修为,或者有了山主首肯的人,那是有大境界的人,才进得去。

‘原来被鄢苏师姐特殊关照的人长这样啊,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个白面小郎君,看着弱不经风的,也不知道师姐看上他哪儿了’祁晏人是进去了,外面这两个人却在纠结议论了起来。其中一个长得略糙些的道。

‘总有师姐的道理吧,我们就好好守好自己门就好了’另一个人斜他一眼,叹口气道。

‘唉!你说,不会师姐瞧上他了吧,想培养作夫婿什么的’那个略糙些的就捂了嘴,揶揄起来。

‘别说了,让人听见就不好了’另一人拍拍他的剑身,咣地一声,在寂静的道上怪引人注意的,那糙汉正正一襟,横眉一凛,不再多话,端端正正地站好了,恢复了守门地风范来。

祁晏并未走远,那门在人进后会立即关闭,他早将二人的话,一字不落入了耳里,自鄢苏打苍守地那件事传开后,好些人就在私底下揣测他跟鄢苏的关系,其实远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实是郎有意妾无情,任他自己怎么看,鄢苏都像是对他没有那个意思。

书架上的典册很多,他依鄢苏的话,上了二楼,这一层又是同第一层并不相同的情景了,满室充盈了龙涎香,整个楼层萦绕了暖黄光晕。

墙上,书卷上皆是乳黄温馨。

祁晏记得鄢苏叫他拿架上那五本,可是这里有左右两侧分布开来,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边的五本,既如此,就都拿了吧。

祁晏拿了大摞书,寻了个灯光亮堂的地方,坐在蒲团上看了起来。

‘一阴一阳之谓道: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

妙云峰主院,小思源就是吃饱了就闲不下来的主。刚来这里,看什么都稀奇,觉得好玩有意思。

一会儿扯扯那高高缠绕的藤蔓,一会儿踮踮脚看看池塘里的小锦鲤。

如一匹脱了僵的野马,到处飞驰,肆意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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