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顷刻间惨叫一声,倒退了好几步,捂着自己伤口要退又不敢退的模样,十分恼怒憎恨。
“大胆!”太守大人气的手都抖了:“竟敢殴打官差!”
墨月轩却又忽然安静了下来,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婉婉柔柔的模样,十足的一名大家闺秀,哪儿还有适才半分泼辣凶狠的样子?
太守大人看了看她,忽然觉得有几分不对劲来,这女的,看起来怎么有些诡异于是太守大人忍不住磕巴了:“上,上上上,给我把她按住,重打三十大板!”
众人只得又上,却仍同上次一样,一碰到墨月轩,墨月轩便疯了,指甲尖长,在人脸上手上划下道道血痕,这一疯狂的状态,直看的人心惊肉跳,七八个大老爷们儿,竟拿她全无办法,太守大人还待下令,忽然听外头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的声:“慢!”
随即便见正堂外,一列银甲士兵列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名黑衣男子,年约四十几许,清癯有度,步伐从容,举止大气恢弘,他站在大堂内,看向坐在堂上的太守,目光一沉,声音不怒自威:“没人跟太守大人交代过,这两个人不能碰,须得等本官来了才行么?”
太守大人忙道:“刺史大人,这女子她咆哮公堂,打伤我们多名差役,我这才”
“不管什么理由,动了上面要的人,你就是死罪!”
“大人”太守脸都白了,颤颤巍巍的便想要跪下去,中年男子忽然喝道:“来人!”
太守大人连忙跪了下去,堂上众人瞬间同时跟着下跪,齐刷刷头埋了一排,太守大人慌道:“大人,此事是下官鲁莽,下官今后一定谨慎行事,求大人重新发落。”
中年男子板脸道:“念你初犯,此事便可作罢,但是这两个人,你无权再留,须得随我去刺史府!”
“是。”太守大人腿微微一抖,连忙一应,任由叶兮与墨月轩二人被人带走,往刺史府而去。
韶关刺史对叶兮十分客气,相比于那太守而言,这态度,简直称得上是恭敬,软轿好茶,礼遇有加,叶兮却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老样子,看着你笑得斯斯文文的,回过头去,就不搭理你,刺史大人有些抓耳挠腮,到底是忍不住问道:“叶先生,此趟来昭关,具体所为何事啊?”
其实他想说的是,叶兮啊,我老早就知道你来昭关了,我睁只眼闭只眼的不找你麻烦也就算了,可你在昭关的这两天明目张胆的在街上乱走是怎么回事啊?诚心给我添堵的么你?
叶兮回头看向他,笑道:“我想着,既然都贴了皇榜要找我了,与其被别人抓住邀功,不如来昭关,让关刺史你立个大功也不错啊。”
关堇诶哟一声,忙道:“叶神医当年出手,治好了小女的恶疾,才能使小女嫁了郎君,如今日子幸福美满,关某在这昭关守了大半辈子边城,做武夫粗粗莽莽了半辈子,最是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怎么写,也看得重恩义二字,无论如何,我也不敢将叶先生送去京中复命。”
“那刺史大人不妨帮我一个忙。”叶兮轻轻一笑,道。
关堇道:“叶先生但说无妨。”
“近日我身后有些尾巴,我想借刺史大人的手,将这些尾巴给斩去。”
“这”关堇稍一犹豫,“那些人都是什么身份,叶先生可否告知?”他毕竟乃是昭关刺史,若是不清楚这些便贸贸然插手惹得一身腥的话,怕牵连的便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他整个关家。
叶兮笑道:“无论刺史大人多么重情识义,却也是食的朝廷的俸禄,这一点我明白,昭关一出便是南莫,刺史大人只需替我瞒过那些耳目,让我顺利进入南莫便可,而那些人,应该也不会给刺史大人惹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一点,我可以向刺史大人保证。”
关堇只沉默一瞬,便道:“好,叶先生要我如何帮你?”
“将我押入大牢。”
“大牢?”关堇抬眼看了看叶兮:“叶先生此举是?”亚大吉才。
叶兮轻笑:“要让刺史大人淌进浑水而不污身,自然得先撇清刺史大人,与我的关系。”
关堇敛目,无声应下。
韶关碧螺春客栈。
“叶神医一入刺史府,关大人什么也没问,便直接将他与墨姑娘押入了大牢。”
“押进去了?”刘蕴和猛地站起了身。
小厮道:“绝没错,我们亲眼所见。”
刘蕴和暗道一声遭,当真要劫人了么?他随后便往外走去:“快,去刺史府看看!”
“是。”小厮一应,跟着便要往外走去。柜台后打算盘的粗壮汉子忽然搁下了算盘,一开口,声如洪钟,震的人耳朵嗡嗡的响,他道:“刺史府,随便闯得么?”
刘蕴和怒道:“你又想说什么?合着叶神医这事儿长老没交给你是吧?你倒是事事都不急,叶神医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是得掉一层皮的!”
“你倒是再跳的高些,看看是不是就能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刘蕴和被他一呛,脸色有些发青:“尤廉我跟你说,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你得负一半责任,我可不全担!”
尤廉看他一眼,一双虎目似天生就带几分威色,他道:“昭关是南莫与北祁的分界点,此处兵力最强,不可与其他州郡相比,你要混入昭关的刺史府,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我是碧螺春的掌柜,我自然清楚昭关的情况,即便我们是要劫人,也该等叶神医从刺史府出来,在被带往北都的路上劫,此时动手,绝不是上策。”
刘蕴和道:“可眼下叶神医在刺史府大牢,我们总得插个耳目进去,否则有什么突发状况的话,我们只会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准备。”
尤廉沉声道:“我们可以派人潜进去,摸清叶神医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故意被官府带走,一定有他的目的。”
刘蕴和到底是被尤廉说服,他道:“我混进去看看。”便转身,出了碧螺春客栈。
十里楼台的人都不是吃素的,饶是他平素看起来多么不正经,多么不务正业,十里楼台的人一旦认真起来,他都不是简单的人,刘蕴和若是单独行动的话,他要混入一个地方,可以说是手到擒来,怎么说呢,十里楼台的人,都挺有些做贼的潜质。
敲晕末尾的侍卫,暗暗拖入草丛,无声无息换衣,再顺手偷拿一个令牌,要入刺史府的大牢,一切,便都成了顺理成章。
“奉大人之命,前来巡视。”刘蕴和将令牌递给大牢外的守卫,神情严肃。
守卫看了看,便侧身让开道来。
刺史府大牢防守严密,守卫成群,若是硬闯的话,还当真不容易,刘蕴和凭着令牌往漆黑的甬道深处里走去,身边是一间间阴暗又空旷的牢房,铁链锁着,看着很是压抑,一路走去,暗暗四下查看,终是在倒数第三间,晃见了一袭白衣。
这一眼,刘蕴和便觉出了些不同寻常。
那间牢房里很干净,干草松软,叶兮懒洋洋坐在上面,将这一间阴暗的牢房,坐出了雅堂贵厅的感觉,分外舒适,叶兮看起来,也实在太过悠闲。
或许尤廉果然没想错,自己是心急了些,叶兮故意投身官府,本就有自己的目的,他此时,确实没有贸然出手的必要。
叶兮忽然朝他的方向抬了抬眼,唇角勾着一抹笑,轻轻柔柔的,看不出什么别的味道,好像他就是在单纯的对着你笑一般。
刘蕴和一触到他目光,登时吓得埋下了头,随后又故作镇定,转身离开。
叶兮不愿乔蔓青跟着他,偏倾北祭又喜欢将叶兮的行踪告诉乔蔓青,如此一相联系,刘蕴和跟着叶兮也就跟的十分鬼祟,半点也不敢让叶兮发现察觉。
眼看着眼下乔蔓青是被莲城的人绑走了,可依乔蔓青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稍微熟悉点她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对叶兮,是吃定了的,一旦有机会,必定又会卷土重来,叶兮一日不肯将乔蔓青带在身边,十里楼台的人,就一日不能在叶兮眼前现身。
刘蕴和暗暗叹了口气,他有些不明白,这两人一追一跑的,到底是在闹啥呢?他这夹在中间,也是很难受的好不好?
刘蕴和悲哀的想,这眼看着出了昭关就是南莫了,叶兮却无任何停步的打算,他到底,是想要去哪儿呢?若是出了北祁,他还亲自跟么?这趟差事,是不是就该交给北祁的那些客栈了?
刘蕴和想到这趟差事有能脱手的可能性,精神不免一抖,将一身刺史府的装备在暗处卸了,随后便往碧螺春客栈而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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