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二年六月,法隆寺的大火还没有彻底熄灭,筒井城早已经陷落,筒井顺昭留下的家臣们带着他的嫡子退守郡山城,以作最后的抵抗,在遥远的丹后国,随着松岛衡胜率领一千五百军队和十架巨大的投石器越过重重关卡,到达丹后国的时候,片山盛长早已经包围了建部山城。

龟山城守将一色高信战死,稻富直秀带着一色高信的嫡子突围而出,为建部山城赢得了大半个月的缓冲时间,建部山城将士利用缓冲日子深挖沟渠、修石墙、储兵粮,做好守城的充分准备。当松岛衡胜援军到来,总共七千大军围城之时,城内毫无惊慌。

建部山城位于舞鹤湾和由良川之间的建部山山顶,海拔高度三百余米德山顶上修筑了此城,同时沿着山脊也配置了棱线防御设施。站在山上,向东可以俯瞰舞鹤湾,向西可以望见由良川,可谓军事要冲。

舞鹤湾自古以来都是山和北陆之间的重要港湾,又是地处丹后、丹波、若狭三国的商贸要冲,各路商贩人来人往,不过更多的还是武器商人和流动贩子,真正在这里开店的却也不多。

片山盛长站在了望台上掠过了建部山城,看向了舞鹤湾,码头上早已经没有了人影,逃进了山林之中,茫茫沧海鹤远处的天空浑然一体,静听着节律般的海潮呼唤,低声喃喃道:“这个城大概适合力攻。”

片山盛长乃是久经百战的悍将,眼力非凡,建部山城乃是一色氏历经数十年修筑而成的坚城,在没有绝对的碾压下是不会轻易投降的,唯有打破城内守军的心理防线,才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松岛衡胜比起片山衡长要年长几岁。可是和片山盛长来说是两代人。不过松岛衡胜乃是伊达政衡麾下真正意义上的谱代家臣,倒也能够与片山盛长并列,不过他比以往谨慎稳重了不少。稍稍站在片山盛长的身侧,说道:“需要打出一个平台出来。否则投石器怕是没有地方安放!”

建部山城位于舞鹤湾和由良川之间,没有所为的平地,若是从由良川一侧发动攻击的话,距离上难以逾越百米的高度攻击至城内。他认为要攻略此城必须要有一座摆放投石器的平台。

松岛衡胜的话语虽说看似为难,不过他倒是非常乐观,要攻下建部山城并非一件困难的事情。

人有人相,城有城相。无论建筑在如何险要之地,只要能抓住弱点。亦能使之陷落。反之,无险无障的平城,也有世代平安的例子。建部山城乃是一座险峻的山城,历史上细川藤孝碰得头破血流,不得不向织田信长求援,在援军明智光秀的攻略下也打了大半年时间方才夺下,足以说明建部山城具有惊人的防御力量。

片山盛长看了看建部山城,微微摇摇头,说道:“很难从由良川方向夺取一片平台,不过从舞鹤湾方向倒是有不少地方可以作为攻击点。只是如此一来就需要先建立一个坚固的据点以保卫投石器的安全。”

松岛衡胜知晓投石器的弱点,如果没有足够的防御,恐怕一次反击就得全部报销。他突然说道:“现在的局势如此明显,建部山城内的家伙恐怕早已绝望,是否用谋略。”

片山盛长摇着头,回道:“若想用谋略,只怕城里都是无法通融的老顽固。龟山城无粮无水源,数次劝降全无功效,最终只能够选择最笨的办法,力攻破了龟山西支城,仅剩下本城的时候。城主切腹自尽,城内守军方才投降。”

谋略的成功机会。在于敌人畏惧战败或唯利是图。一色家的人自认为乃是高贵的名门,毫不畏惧败战。反而对伊达军队有着强烈反感,若想以利相诱,只怕难如登天。

松岛衡胜叹了一声,道:“看来只能够先修筑一座坚固的阵岩来保护投石器的安全,恐怕需要十天半个月内才能够攻克建部山城。”

跟随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后藤胜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若狭国大饭郡代逸见骏河守遣使前来,要求与我家应丹后、若狭边界线谈判,不知道两位大人意见若何?”

松岛衡胜“哦”的一声,表示知道了,却是没有表达任何意见,他回头看着片山盛长,想要听听片山盛长的意见。片山盛长想了想,说道:“主公交托给我们的任务是讨伐丹后国不臣之人,擅自越权之事还是不干为好,嗯,告诉逸见骏河守,让他遣一个说的上话的人前往冈山城便是。”

片山盛长看向了松岛衡胜,松岛衡胜点头道:“善!”

逸见昌经之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对于他们来说攻略建部山城之事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一旦取得了建部山城的胜利,伊达家将会转向攻略丹波国,和本愿寺的全面决裂也将日近。

法隆寺之变使得畿内的局势更加激荡,丹后国的消息通过丹波国传入了本愿寺,同时播磨国内的动静每隔一段时间也会传入本愿寺,使得本愿寺的一些人知道那把悬在头上的利刃砍向他们的日子将近。

那位号称三河谋略家的本多正信和他的挚友蜂须贺正胜在跟随下间赖照进入本愿寺不久之后,便展现了他惊人的实力,这个实力不仅仅是武力上,还有智慧和谋略上的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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