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笙只看了魏阳一眼,眸中凌厉非常,不似半点白日里的温润如玉。
魏阳躬身低头,不敢再出言反对。
青泞再度睁眼时,入目是简陋的屋脊,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水顺着破败的屋顶向下面淌着水,风吹得房屋“嘎吱”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了一般。
青泞环顾四周,到处都堆满了稻草木柴,像是一间农家人专门储存柴火的房子。不远处的干草上,陆临鸢双目紧闭,盘膝而坐,青泞神识一惊,立刻想起发生了什么。
他被人打下了山崖,阿鸢随他一起跳了下来,陆临鸢的不离不弃让青泞心中有几分乐滋滋,就说明他在她心目中是很重要的。
又想起下落过程中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他当时中了无忧草的毒,神识不清,五感不明,只模模糊糊中记得陆临鸢为他挡住了一劫,似乎还受了伤。
青泞翻身而起,朝着陆临鸢奔过去,脚刚下地,右腿脚腕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整个人立刻摔倒外地,青泞捂着腿疼的龇牙咧嘴,脚腕处明显是脱臼了。
顾不得腿上的伤势,青泞踮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到陆临鸢身侧,伸手在她鼻下探了探气息,见她呼吸均匀,这才松了口气,跌坐在地。
呆坐了片刻,又忍不住觉得好笑,自己这是在害怕什么,阿鸢武功高强,怎么会因为坠个河就……
青泞安心在陆临鸢身旁坐下,为她护法,等着她运功结束。可等了半个时辰,陆临鸢仍不见丝毫苏醒的征兆,青泞有些着急了,轻声唤了两句“阿鸢”,陆临鸢依旧没有回应。
陆临鸢面色越发红润,全身上下温度骤升,原本因为落水打湿的衣衫不过片刻就被烘干,青泞只是待在陆临鸢身旁,就感觉自己旁边放了个暖炉一样炙热。青泞伸手探了陆临鸢的额头,烫的青泞立刻缩了回去。
“怎么会这么烫,阿鸢,你醒醒,快醒醒!”
青泞急得手足无措,就算他不懂医术,也知道人体温过高会有性命之忧,可眼下却没有能为她降温的药。
青泞撕下内衫的下摆,踮着脚走到室外,风吹得青泞一头青丝散乱不堪,青泞顶着雨水向路边的树丛走去,摘了两片稍大的树叶,往回返时脚下不稳,直直朝地面摔了下去,泥污涂了青泞满身,顿时让他狼狈不堪。
青泞在泥水里趴了半柱香的时间,右脚疼得怎么也起不来,新摘的树叶上全是泥水,根本不能用来喂陆临鸢喝水,青泞懊恼不已,觉得自己分外没用,就像曾经青烽骂他的话,他除了一张好看的皮囊和一个好父王为他遮风挡雨,实际就是一个没用的花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
风逐渐大了起来,吹的柴房的门一开一合,雨水也趁机飘了进去。青泞从颓废中清醒过来,现在不是自我埋怨的时候,他是男人,他得要照顾好陆临鸢才行。
青泞强忍住疼,挣扎着起身,借着雨水冲洗掉手上的泥水,折回去重新摘了几片树叶,步履蹒跚的往柴房走。回到屋檐下时立刻将手中的内衫碎步清洗干净,打湿后收好,又将树叶叠起来接了两口干净的雨水,小心翼翼的捧着回到陆临鸢身边。
“阿鸢,能听到我说话吗?喝点水吧。”
陆临鸢体温太高,唇边已经干的开裂,青泞将树叶对着陆临鸢的唇角,慢慢让雨水流进去。
陆临鸢嘴唇微微蠕动,很快就将树叶里的水喝光了,青泞大喜,将打湿的碎步搭在陆临鸢头顶为她降温,又返回屋外接水,往复四次,陆临鸢渐渐有了苏醒的症状。
陆临鸢周天运转完毕,吐出一口浊息,神识顿时清明,睁开眼时,觉得眼前一阵模糊,随后视线慢慢聚焦,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披头散发满脸泥污的脸,正对着自己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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