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叙摇摇头:“这一仗没有什么挑战可言。而我却已经是军功赫赫的小侯爷了,不太想赶路那么辛苦。再说,陈二哥一直想要军功封爵,他坚持留在军中没回来过年,肯定就是在苦等这一次机会多少年的好兄弟了。我不与他争功。”
“侯爷确定当真挣得过?”安王平静地道:“姐夫他既然提前做了准备,肯定不会再让这份功劳跑掉的。”
和秦叙一样,军中的那些有资格镇守一处的将军们,除了家眷就在附近的,那些家在京城背景硬一些的,基本都回京准备过年了。
而陈厚绩家中有娇妻幼儿,却没有回来!显然,他对这一仗只怕早有了估计,也做足了准备!
秦叙想要抢功,却要看他仓促之中拔营的速度有没有陈厚绩快了!
安王能想到这一点。秦叙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他心中甚至笃定:一定是陈厚蕴暗中出了常人看不见的招,才有了眼下这个局面!也才有了陈厚绩迅疾的反应!
这些,陈厚蕴没有告诉他,陈厚绩也没有。
秦叙心中突然有了些不快活,冲着安王殿下挥手道:“哎呀呀,二殿下长大当上了王爷,实在不如从前有趣了!遵规守纪老气横秋的,真是没意思!”
说完这个,他又仰天惆怅:“偌大一个京城,有趣的人真是越来越没有了啊。”那意思是说。原来以为安王殿下还是从前二皇子那样的性格,他才来找他玩儿呢。没想到二皇子殿下变了心有惆怅,遗憾不已。
安王殿下怔了一下,将目光从秦叙脸上移开。又去看着那画舫,眼中有了一抹深沉。
有意思,什么叫做有意思。
二皇子可以任性胡闹,但安王殿下却且,人总是要经历过许许多多之后长大的。至于他,早在无数个擦洗祖先牌位的时候。长大了。
如此而已。
秦叙惆怅完毕,看向那画舫,突然“咦”了一声。
安王回神,见一艘小画舫正从侧面靠近那大画舫,停留在边上,似乎有人登上了画舫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他挑眉问道:“侯爷看到了什么?”
“两个美人儿罢了。”秦叙转头不再看,笑眯眯地道:“许是咱们皇上也想要试试美人陪酒的滋味了。”
画舫上的美人儿,多半就是风尘女子了。
皇兄如今是只图新鲜刺激,越来越不挑剔了。安王目光深沉,突然觉得眼前景色十分腻味,道:“我要走了。侯爷呢?”
秦叙摆摆手,一副兴致盎然地道:“王爷慢走保重。我难得回京,这京城美景没有看够呢。”
安王闻言,也不多言,出了船舱之后,足尖在船头一点,跨过几尺,上了岸。在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行驶过去之后,也不见了他的身影。
秦叙目送了安王离去之后,拿了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来,靠在椅背上,看着那艘画舫,漫不经心地抿着。似乎想到了有趣处,他的唇角不禁勾起了一个弧度。
有船娘子看着这样的笑容,站在那里,痴了。
“两位姑娘这边。”达海飞快地打量着来人,一边引路一边低声为道:“不知两位姑娘擅长什么?”
两位姑娘都是薄纱蒙面,道:“我们轻舞一曲吧。”
达海点头,向人低低吩咐一声。不多时,丝竹之声想起,达海指着前面一道珠帘,道:“公子就在那边。”
两位姑娘对视一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同时一咬银牙,去掉身上的皮裘大氅,露出里面十分单薄的色彩鲜艳的舞衣,前行几步,摇曳着自己的身体最后走出了珠帘。
若是沈柔凝和红缨几人没有离开,肯定能一眼认出来,这两个所谓的“姑娘”或“舞姬”,正是清澜两位姐妹,两位先帝的妃嫔,两位娘娘!
一切正如陈厚蕴所言那般
在之前两位守将大意之下连丢两城之后,凶悍如同饿狼一般的西夏人的滚滚脚步终于被抵挡下来,被大庆一位将军设下连环埋伏阵,一次伏击连着一次伏击,硬生生地将西夏军队打的心惊胆战,连才占领的城池也不敢回,只能循着生物的本能想要逃回草原里去!
只是一夜之间,大庆丢失的两座城池又回来了!
这位阻拦了西夏人的脚步,夺回两座城,立下大功的将军,正是陈厚绩!
消息传回京,全城哗然,上下称颂!
皇宫。
皇上得到捷报也大为高兴,大笑道:“朕的这个姐夫果然神勇无双!待他凯旋回京,朕就为他封候!这一次的功劳,妥妥地够了!”他也知道陈厚绩的心思。之前他很想成全陈厚绩对于他来说,一个爵位不过是朝廷多出一份俸禄而已但却被应王拦住了。
理由自然是陈厚绩从前的功劳不足以封爵。
现在,这个理由就不成立的。
皇上很为明嘉郡主高兴。
他正在乾清宫,与身边人说话,正是达海。
达海先是道了“恭喜”,而后就沉默下来,似乎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直说,朕又不是那为了一句话就砍人脑袋的暴君。”皇上不悦地道。
达海连忙跪下请罪,低声道:“是奴才听到了一个流言,怕会污了皇上耳朵,所以不知道该不该讲。”
“什么样的流言?”皇上有了一些兴趣。
达海趴在地上没起来,低声道:“就是关于这次捷报的。有人说,之前皇上同意援助西夏,王爷就有所不满他表面上听从了陛下您的话,背地里却做了许多动作,硬是让仗打起来了。不然,为什么陈将军会不回京过年,又能那么及时地出现在战场上力挽狂澜,肯定是有人提前通知他准备了。奴才觉得荒谬,讲给皇上听,希望皇上能下令彻查流言,找出这背后挑拨之人,严惩以示大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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