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么一条生路了!”

她坚定的说道,此时此刻,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来!

虹锦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而是与舒虞一样,狠狠的砸着窗户。

身后的火势越来越汹涌,热浪仿佛贴着两人一般,几乎要将两人的肌肤烫伤。

然而这种时候,生的愿望让她们无暇顾及这么多。

面前的窗户,是唯一的生机。

随着砸出的窟窿越来越大,灌进来的风也越来越大,火势更不用说,跟海浪一样越来越汹涌。

噼啪……

房梁开始坍塌,一根柱子坠了下来,熊熊火焰还在燃烧,面前是窗户,身后是门,而阻挡在这其间的,就是这根燃烧着的柱子。

这下哪怕她们冒着被严重烧伤的危险冲出去的可能都没有了!

也许是求生的意志,两人一下子更有斗志,手上的动作更重。

终于,“轰”的一声,,钉在窗户上的木板被彻底砸开,窗户总算能够砸开。

舒虞呼吸也十分困难,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口中能嗅到血腥味,她一阵晕眩,几乎要站不住,只能扒着窗棂。

虹锦看到窗户被砸开,不由得大喜,刚准备爬出去,却见舒虞似乎没有气力的样子。

“阿虞,你坚持一下,我们就快逃出去了!”虹锦架着舒虞的手臂。

不过她刚刚也耗尽了不少力气,哪里还能托得住瘫软的舒虞?

虹锦急得脑门子直冒汗。

火苗差一点就能烧到两人身上了,这种时候可耽误不得了!

想到这里,虹锦一咬牙,从舒虞身后将她推出去。

舒虞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渴,她迷迷糊糊得,仿佛看见阿娘站在自己面前,朝她伸出手。

阿娘捧着她的脸,替她擦掉脸上的脏污,温柔的说道:“阿虞,爹娘一直等着你呢,咱们一家很快就要团聚了。”

可是,很快的,阿娘的脸就变得狰狞扭曲:“不,你不是阿虞,你是谁?”

舒虞心里面一片慌张,想大喊:娘,我是阿虞,你不要不认阿虞!

然而,喉咙里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哑。

舒虞猛地睁开眼,火苗已经舔舐到她后背的衣物上!

不,她不该命绝于此!

想到这里,舒虞忽然来了力气。

她握着虹锦的手,两人一块儿往下跳。

身后,房梁坍塌,就在两人坠地的一刹那,客栈轰然倒塌,彻底淹没在火海当中!

舒虞眼前一黑,晕死的一刹那,仿佛看着一片阴影落在了自己脚下。

再醒过来的时候,舒虞浑身都疼痛无比。

只不过,她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醒过来的。

周围的陈设布局,俨然是一户农舍。

舒虞刚想起身,却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你醒了?”

为什么这道声音如此熟悉?

舒虞偏过头去看,那满脸憔悴的男人,不是她那便宜相公,又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儿?”舒虞震惊的睁大眼睛,然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一个字来,嗓子嘶哑得很。

她发现,她现在唯一能动的也就只有眼珠子了。

随即,舒虞就有些心虚了。

湛暝渊这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来青州了?

许是察觉到舒虞心中所想,湛暝渊道:“昨天早晨,我和程谦去军中检查,我看到路上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背影特别像你,我当时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没想到,”他冷笑,“没想到你还真的这般胆大妄为!”

舒虞更加心虚的撇开眼,不敢去看湛暝渊的脸色。

若不是,他回到刺史府以后,有一个轻功甚好的年轻人来找他,让他小心程谦,湛暝渊当时就起了疑心,逼问那年轻人的身份。年轻人自然不会说,湛暝渊却想起了,这人的轻功有点儿像之前调查过的桓攸的,怀疑此人是横云府的人。

这年轻人显然没什么阅历,一下子就说出来了,说是受舒虞的安排过来的,当然,决口不承认自己是横云府的人。

湛暝渊询问了舒虞住在哪里,换上了一身夜行服,前往客栈的方向。

只是,当他离客栈十几里地开外的时候,就能够看到漫天的火光,几乎要穿破云层。

当时湛暝渊心头就漫上了强烈的不安感,他飞快的赶了过来,然后,就见到舒虞和虹锦从二楼坠了下来……

舒虞闭紧眼睛,横竖她看不见湛暝渊的表情,就代表湛暝渊不生她的气!

湛暝渊无奈的看着她,她这副样子,让他怎么忍心怪她?

大概舒虞不知道,在看到她纵身跃下的时候,心中有多么恐慌。

“我……”舒虞想起了什么,想要开口,然而只说了一个字,喉咙就干疼无比,没法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湛暝渊望着她,舒虞不知怎地,总感觉湛暝渊知道些什么。

“虹锦呢?”舒虞没法说话,只能无声的以口型问道。

“怎么,找虹锦做什么?”湛暝渊抱着胳膊看她。

舒虞气鼓鼓的瞪着他,他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对待媳妇儿的态度吗?

和离,她要和离!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虹锦见到苏醒了的舒虞,高兴得要跳起来,然而见到一边摆着一张臭脸的湛暝渊,又萎靡了。

“你们聊,你们小俩口久别重逢,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虹锦抬起双手,作势要往后撤。

“站住!”湛暝渊冷冷的说道,“夫人刚刚醒转,你给夫人看一看,有没有摔坏脑子。”

舒虞:你才摔坏脑子!

她无法言语,只能以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哦。”虹锦期期艾艾的蹭了过来,给舒虞检查了一遍,束手,无比狗腿子的说道:“应该没有摔坏脑子,若是摔到了,我回头给她换一个。”

湛暝渊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

舒虞更气了,要不是自己现在动弹不得,真想跳起来挠他两爪子!

湛暝渊没有久待,而是说道:“我若是出来太久,程谦会起疑,我派了几个人留下来保护你。”

“你让人叮嘱我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我会小心。”他又交代了一句,这才离开。

屋内只剩下舒虞和虹锦两个人的时候,虹锦干笑道:“我去看看厨房的汤有没有冷。”说完,准备开溜。

却被舒虞几乎要杀死人的目光摄住。

“好嘛,我跟你说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吧?

“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在,”虹锦得意的说道:“有我给你安胎,他还安安稳稳的在你肚子里呢。”

“只不过,你也知道的,我和你一块儿跳下来的时候,我也伤到了,湛暝渊是请了另外的大夫给咱们俩看伤。你怀孕一事,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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