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道我靠怎么最近尽跟猫干上了,下次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慌忙用手去挡脸,以免毁容。那黄猫却轻轻巧巧地跳到我肩膀上,冲我咧嘴喵呜又叫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跳下来从我脚边绕过去了。
我惊魂未定,确定那猫确实走远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说难道这猫认出我来了?身边掉落的手机还在没完没了地仰望月亮之上,我不耐烦地捡过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还是座机,第一时间就想挂机。转念一想,还是摁了通话键。
电话那头悉悉索索了半天,却没人开腔。我心想这个点大家都已经睡了,谁那么好的雅兴想在这时候跟我煲电话粥。刚要挂断,电话那头喊了声喂,声音低沉,而且有些熟悉。
我听出是秦仇的声音,心说乖乖不得了,这远古人都会用公用电话了,我得把这事儿告诉胖倌,这可是世界奇迹,兴奋地回问他是不是秦仇,他在哪,找我有什么事。
秦仇那边好像信号不是很好,电话里嘶嘶的杂音很大。他顿了顿,像是在考虑措辞,依旧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在镇里,准备进山。你快来,我看到你幺叔了。
我当时就有点蒙:幺叔不是被庄家关禁闭了么,怎么还能分身去皇仙川?
我对电话那头的秦仇产生怀疑,想了想,试探着问,你认识我那天,我穿的什么衣服?
那头啪地挂了电话,手机里只留下嘟嘟的忙音。显然那人不懂得欣赏我这神来之笔。不过依着那人的反应,倒还真像是秦仇的性格。
米又在堂屋下喊我。我下了横梁,摇摇头说生辰簿不在那儿,幺公他们应该没骗我。米又不置可否,问我在上面跟谁说话。我把秦仇的事儿告诉她,问她怎么办。米又点了我脑门一下说你还真是二,你有空问那种傻瓜问题,干嘛不问他皇仙川具体在什么位置。
我哎呀一声说忘了忘了,这下可怎么办。米又嗔怪地瞟了我一眼说,胖哥要咱们去找大舅,正好顺便问问他。我想这样也是个办法,笑着赔不是说,还是我小媳妇聪明。
米又撇撇嘴说呸,谁是你小媳妇了,不害臊。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接着道,仙姑我要去休息了,警告你啊,不许跟进来。说完也不等我开口,转身大摇大摆地去了。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多,倦意袭来,正准备到相邻的房间睡个囫囵觉,米又抱着被子笑嘻嘻地出来说,拿这个去垫着吧,我白天看了,别屋都没有床单。
我接过来,对她坏笑说,还是媳妇知道疼我。米又作势踢了我一脚,转身进屋关门了。
给奶奶办完丧事后,我爹他们确实都没在床铺上留床单被子。幺公那张床我也不好意思去睡,反正也就将就一晚,我没怎么在意,把三姑家的被子当床单铺在床板上,枕着折起来的衣服,不一会儿就呼呼入睡了。
那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梦到阴婆满脸焦虑地跑到我床前,劝我不要去那个地方。我刚要问什么地方,梦中的场景突然变换成水流潺潺的山谷。阴婆拉着我往外跑,我却鬼使神差地非要往山谷深处走。阴婆见劝不动我,索性放开手,把米又拉到跟前,呵斥她不听话,这样做会把我逼上绝路。米又满脸委屈,却一言不发。
我正要去劝阴婆,他却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我身后惊恐地说,别,别过来,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跟你作对了。我回头看去,没见到什么东西,再转过头来,阴婆和米又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好像以前在哪见过的绝色女子飘在半空中,对我阴恻恻地笑。
我问她是什么人。那女人伸出苍白的双臂,五指箕张,恶狠狠地说,他们把你送过来,难道没跟你说我是谁吗?阴笑中,她原本清丽的五官瞬间扭曲变形,成了个只剩五孔的干瘪的骷髅头,张着空洞的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凶残模样。
我立马吓醒,发现自己依旧仰躺在床上,左手压在了胸口上。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移开手掌,暗叹自己还真有自虐的潜质,起身发现天已经亮了,忽然想到幺公有早起的习惯,慌忙穿好衣服出屋,想去叫醒米又。
我刚出门,就见米又笑眯眯地从长椅上站起,好像已经在堂屋等了很久。她让我赶紧去洗漱,自己进屋抱了被子回我爸妈的房间。我冲她会心一笑,拿了牙刷毛巾去后门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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