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大楼前的喷泉池旁,叶念桐坐在椅子上,蜷缩在一起,双手抱着膝盖。看起来可怜又无助。莫远的话在她耳边不停回荡。韩沉才是当年她应该感激的人,她怎么会把他和厉御行弄混淆了?

厉御行双手抱胸,静静地立在她身后,看了她许久,才抬腿朝她身边走去。真相以这样的方式被揭开,他甚至无法想象。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叶念桐怔怔地看着在阳光下水花旋转的喷泉,眼前忽然一黯,有人挡住了她的阳光,她顺着那件衣服抬起头来,就看到厉御行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她眼眶微微发烫,凝视着他。经过韩沉的确认,她依然不相信,她会认错了人,她涩声道:“御行,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当年那个人真的是韩沉吗?”

厉御行心中苦涩,这样的时机,让她知道当年帮她的人是韩沉,对他来说,非常不利。但是他的一再犹豫,才将事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在她身边坐下,看着飞舞的水花喷向天空,然后无力坠落在水面,他苦涩道:“对,当年帮你渡过洪水的,确实是韩沉。不是我。”

叶念桐眼眶慢慢红了,眼里泪光闪烁,她捂着眼睑,声音闷闷的,“为什么会这样,我记得那个人明明就是你,为什么我的记忆出了差错?”

厉御行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像是被刺猬蛰了一下,他姿势僵硬且缓慢的缩了回去,他说:“那时候你年纪还小,记错了无可厚非,桐桐,我们已经相遇相知相爱,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吗?”

叶念桐摇头再摇头,她脑子里很乱,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如果韩沉没有舍命救他们,如果她早一点知道当年帮她的是韩沉,那么事情根本不会复杂到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现在,韩沉还躺在病床上,不知道还能不能站起来,再加上这个事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厉御行坐在她旁边,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哑声道:“桐桐,跟着心走,听听你心底的声音,你就会找到方向。”

叶念桐靠在他肩窝处,耳畔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却始终不能平静下来。也许对旁观者来说,这件事很好解决,她现在爱的是谁便是谁,根本不用纠结。

但是她做不到,韩沉为了救他们,他有可能一辈子要与轮椅为伴,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她欠他的已经太多太多,又怎么可能独自幸福?

她的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煎熬中,一边是恩情,一边是爱情,她该如何抉择?她的心已经乱了,她又怎么找得到出口?“御行,我们、是不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厉御行落在她肩上的手掌倏地加重了力道,仿佛已经猜到了她会说什么,他突然心慌起来,他推开她,眉目间掠过一抹慌乱,他说:“桐桐,我公司里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叶念桐看着厉御行仓皇失措的背影,她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过苍白的脸颊,厉御行在害怕逃避什么,她怎么会不清楚?她收回视线,看着喷泉池里,阳光折射出来的彩虹,她神色异常沉重

叶念桐回到病房时,莫远已经走了,他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病服,靠在床头看着最新的报纸,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望过去,看到走进来的叶念桐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叶念桐走到病床边,她拿起韩沉刚换下的病服,转身往洗手间走去。韩沉轻蹙了下眉头,她太过平静了,平静得让他不安。他伸手拽住她的手腕,见她回眸看向他,他张了张嘴,艰难的问道:“桐桐,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好吗?”

叶念桐望着他,她淡淡拂开他的手,道:“韩沉,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我去给你洗衣服。”

三天不眠不休的照顾韩沉,此刻她头昏脑胀,一晕眩向她袭来,她强撑着往洗手间方向走去,刚走了两步,她猝然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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