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孟家老宅里,莫婉宁端着一碗粥来到了孟少卿的卧室,轻轻叩响了房门,半天也没人应声。只好推门而入。
孟少卿抱着酒瓶子坐在地上,斜倚着墙壁,瞪着一双通红呆滞的眼睛,对于母亲的到来无动于衷,没有任何的反应。
“少卿,喝点粥吧,你一天都没有吃饭了。”莫婉宁心疼的看着儿子。两个月的时间人已经形同枯槁,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除了喝酒就是痛哭,家里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有挥之不去的阴霾,为了怕秦慕然受到影响,不得已把怀孕的她送到了娘家那边进行修养。
孟昊天和孟少峰担负起了公司的一切事务,孟少峰天天晚上回家要看看大哥,每次看完后摇头叹气的的在去陪秦慕然,一家人从那天开始就在也没高兴起来过。
孟少卿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莫婉宁急眼了,直接拿着勺子喂了过去,孟少卿张开了嘴巴,勉强吃了一口,再也不肯吃第二口,看着莫婉宁眼里的泪水,低下了头:“妈,您别管我了,就当您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莫婉宁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哭着走了出去,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吴妈和黄妈两个人看到太太哭着下了楼,也都摇头叹气,哎!黄妈也从那边搬过来了。为了专门照顾大少爷,可是大少爷根本谁的话都不听,就是往死里喝,天天醉的不省人事,这不就是想死吗?
孟昊天和孟少峰进门的时候,莫婉宁正坐在那里掉眼泪,吴妈和黄妈两个人陪着一起落泪,管家强叔站在门口看着三个哭泣的女人,毫无一点办法。
“怎么了?”孟昊天进门就感觉家里气氛压抑的厉害,就连孟老太太最近都不出去跳广场舞了,躲在卧室里长吁短叹,哭天抹泪的。
“昊天,把穆局叫过来吧。再这样下去卿儿就完了。”莫婉宁说完趴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孟少峰默默的看着悲痛欲绝的妈妈,忍不住也哭了。
“好,我一会给亲家打电话,让他有空过来一趟,收拾一下这个臭小子。”
第二天上午穆局跟着孟昊天进了卧室,孟少卿这次是躺在床上,两眼木木的盯着天花板,手里拿着两个人的结婚证,听到门响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少卿,你爸来了。”孟昊天招呼着儿子,孟少卿这才动了动,试了两次都没有坐起来,孟昊天没办法只好扶起了他。
穆局心里一疼,自从出事后自己一直忙着查找丫头的下落,全国都发了协查令,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难道上了天、入了地了?
现在看到孟少卿为了丫头都把自己折磨成了这样,心里的酸涩蔓延开来,但是不敢放松自己的脸色,怎么也得让他过了这一关啊,自己一定要做这个恶人,要不然丫头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就让你这么作践自己的吗?
“爸,你来了。”孟少卿看到穆局,声音微弱的打了一个招呼。
“我来看看你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子了?沫沫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你都忘记了吗,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你好好活着,你就是这么活给她看的吗?”穆局声音很大,楼下都能听得到,孟老太太赶紧跑上来,生怕孙子再有个闪失。
“爸,沫沫不在了,我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她,我活给谁看啊!”孟少卿说完,忍不住放声大哭,那嘶哑的哭声隐藏着那么多的无奈和痛楚,要不是为了让自己能活下来,沫沫怎么会不见的呢,他恨自己,恨死自己了,边哭边打着自己耳光,希望这痛楚能减轻一些。
“谁告诉你沫沫不在了?谁告诉你的?我告诉你,只要一天见不到沫沫,那她就是还活着,还活着!等她哪天回来了,看到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让她怎么看你!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振作起来,好好的等着沫沫回来见你!”穆局说着,忍痛抬起了自己的手,给了孟少卿两个响亮的嘴巴子,孟老太太和莫婉宁听到巴掌声心都碎了。
孟少卿不哭了,眼泪顺着瘦削的脸庞流了下来:“爸,您说的对,我要振作起来,一定振作起来,等着沫沫回来找我,一定会回来的。爸,我想她,想的心里难受。”是啊,只要一天不见到她,那就说明她还活着!
“对,相信我,沫沫一定会回来的。”穆局说着,搂住了孟少卿,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同一天,英国伦敦郊外的一个庄园内,院子里开满了成片的薰衣草,浓郁的紫色一直蔓延开来,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轻柔的纱衣。
“我是谁?”
“你是乔希妍。”
“你是谁?”
“我是韩子健。”
自从她清醒过来,见到他就是这两句问话,问完就不在说话了,坐在床上盯着窗外郁郁葱葱的薰衣草,一坐就是半天。
半年后,孟少卿重新回到了昊天集团总裁的位置,在很短的时间内吞并了唐氏,唐奈和唐太太的跪地求饶都没换来他的一丝怜悯。
唐奈好像突然老了十岁,唐筱筱自出事后就进了监狱,自己的公司也倒闭了,一切全完了。
孟少卿简直成了商场的拼命三郎和铁血杀手,疯狂的拿订单、拿地皮,将自己的分公司在全国甚至国外遍地开花,孟昊天终于放了心,看来人有希望才能好好活着。
孟少卿除了上班之外,有空就去乔思沫的家打扫一下、看一下,推开那扇经常闭着的房门,擦拭着她父母的遗像:“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来了。”说完泪如雨下。有时也去楼上穆局家坐会,默默的吃顿饭,跟穆子轩两个人往往喝的酩酊大醉。
庄园内,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的她看着满地盛开的薰衣草,韩子健站在旁边微笑着看着她。
“我是谁?”
“你是乔希妍。”
“你是谁?”
“我是韩子健。”
“我肚子里是谁的孩子?”
“我们的。”
她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看的韩子健心里一阵阵发虚,赶紧拿起外罩披在她身上:“妍妍,外面冷,我们回屋了。”
她没有任何的挣扎,顺从的让他拉着手,慢慢的走回屋里,看着她睡下,韩子健帮她盖好被子,才关上门出了卧室。
“先生,您找我?”阿豪看着站在窗前抽烟的韩子健,毕恭毕敬的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突然召唤,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叫凯瑟医生再来一趟,还需要给她催眠一下。”
“太太不是已经不记得原来的事情了吗?”阿豪有些不解,自从先生把她救回来,醒了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医生说脑部因为遭受剧烈的撞击有血块,手术的风险太大,只能慢慢自行消除,可能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凯瑟医生上次就说明了,对一个失忆的人在进行催眠消除记忆,只能再次忘记刚认识的他!
“今天我跟她说话,我发现她的眸子不那么呆滞了,开始变得灵活了,我担心。”韩子健吐了一口烟,忧心忡忡的说道。
“是,先生,我马上去办。”阿豪退着出去了,韩子健转过身来,眼底的担忧很浓郁,浓的化都化不开。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了她的卧室,看着那熟睡的小脸,仿佛睡着的婴儿一般,白皙的小脸上撒着一层淡粉色的红晕,均匀的呼吸配着起伏的胸口,乌黑的长发因为这次爆炸已经剪短了,顺从的落在枕头上,露出了白皙细长的脖颈,宛如睡仙子一般清纯雅致。微微隆起的小腹让韩子健的脸色沉了又沉,要不是这个丫头那身武功,自己怎么也能想办法给她弄掉,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她有孕在身,等她苏醒过来发现她呕吐不止,才知道已经怀上了孟少卿的种,只要自己一靠近,她就瞪着那双警惕的眼睛看着自己。
将她带来半年了,虽然谁都不记得,但是就是不让他靠近,害的自己天天干瞪眼,偶尔的碰触虽然很顺从,如果在进一步触摸的话肯定挨踹,有次自己发疯似的抱着她亲吻,想强行将她占为己有,可是自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飞到了卧室外,记忆都消失了,这些为什么还记得呢?
凯瑟医生来了,看到韩子健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在催眠一次的话,只能让她再次忘记你,但是看到韩子健阴沉的眼神,只得放弃已经到嘴边的话。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转眼三年过去了。
“琪琪,今天让谁送你去幼儿园啊?”孟老太太手里端着小碗,喂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晶亮的眸子配着嫩白的小脸,好可爱漂亮的一个小女孩。
“太奶奶,我让少卿爸爸送我。”琪琪清亮的嗓音响起来,清脆悦耳。孟少卿吃着早饭,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孩子,顺从的点了点头。
“别让大大送你了,大大忙,今天爸爸妈妈送你吧,好吗?”秦慕然接过孟老太太手里的小碗,喂着女儿,这孩子天天缠着孟少卿,都快不认自己的亲生父母了,想起来就头疼不已。
“不吗,少卿爸爸都答应我了。”琪琪嘟着小嘴,很不高兴的冲着妈妈大声喊了起来,那大嗓门跟秦慕然一个德行,可爱至极。
孟少卿微笑着看着她:“琪琪,不许跟妈妈这么说话,赶紧吃饭,吃完咱们就走了。”
“好,谢谢少卿爸爸。”说完用那明亮的小眼神挑衅般的看着孟少峰和秦慕然,气的这两口子使劲瞪着自己这个精灵鬼怪的女儿。
“大哥,你不能老这么惯着她,会惯坏的。”秦慕然冲着孟少卿不满的开了口。
“孟家就她一个,咱家惯得起。”孟少卿优雅的吃着饭,谁也不看,几个女人都禁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都三年了,乔思沫没有任何的消息,仿佛一滴清水,悄声无息的蒸发了,寻不到一丝的踪影,好像从来来过这个世界一般。秦慕然做为同龄人拉着孟少峰跟他谈过一次,刚说了一句话就让孟少卿给兑回来了:“我的老婆只有沫沫,以后不许跟我提其他女人,我宁可等她一辈子。”说完,再也不看他俩一眼,转身拿起烟,向门外走去。院子里还种着乔思沫喜欢的紫薇花,一直在悄然怒放着,孟少卿眼睛里噙着眼泪,沫沫你在哪里?我好想你,你想我了吗?
“妈咪,快来啊,我抓到了一个大虫虫。”庄园里英俊帅气的小男孩,站在阳光下的薰衣草里,大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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