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鬼判”的厉鬼为什么会优先袭击其他厉鬼,这无从而知,可目前的状况无不佐证这一特性,沈林看着路线图预估的方向,连连皱眉。
“是击鼓传花事件,这起事件官方关押了所有可能触发规律的人员,可这东西的可传播性和隐匿性比我们想象的要大,极有可能有什么遗漏,之前我们的判断很可能存在偏差,咒语不是厉鬼的本体,只是诅咒媒介,这只鬼还在,只是因为幸存人员的离开也跟着离开了。”
“王降,顺着这个方向查,查查之前那所学校里又没什么学生或老师老家在北郊方向,或者他们想从这里离开,亦或者其他可能性,总之,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查北郊和之前触发规律的人有什么关联性。”
“收到。”卫星电话那一头王降直接回复。
交代完了这边,沈林回头看着在场所有人。
“你们首先记住一点,我们不存在硬拼的可能性。代号鬼判的厉鬼足够碾压我们所有人。在面对厉鬼时,一定不能直视对方,这极有可能是触发规律的途径之一,只要不直视他,我们极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规避必死的条件。”
“但这绝对不是可以高枕无忧,鬼判会优先袭击鬼,麻烦的是,我们现在都身怀厉鬼,比起普通人,鬼判会优先袭击我们,但只要不触发必死规律,它的袭击大概率会没有那么有针对性,六选一的概率,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做点什么。”
“一旦发觉自己被盯上,朝着我们规划的路线跑!想办法引他离开,只要我们可能把他引到黄泉路事件的范围内,我们就有活的可能性。”
这几乎等于看谁幸运谁倒霉,被盯上的那个等于必死,区别是早点死还是晚点死,最好在死之前再做点什么,把厉鬼引到合适的位置。
那是一群人拿命在做计划,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几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没有在对方眼睛里看到太多的情绪,之后便随着沈林的一声令下沿着前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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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计划。”
同样是北郊,尚未修建完毕的柏油路上,按理来说,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应该没有什么人才对。
可此时此刻,却偏偏有那么个人站在那里,不算太长的头发,白衬衫西装裤,搭配圆头皮鞋,中年普通模样,一副书生气。
楚立不信任沈林,他也不喜欢被人当枪使,无论是沈林的话还是档案里的情报,他都只信了一半。
成年人了,合理的怀疑很正常,他有什么理由要相信沈林对他掏心掏肺是真的?他又凭什么打生打死冒最大的风险给沈林增加一份活的希望?
城市的边缘地带傍晚寒风瑟瑟,这里四周的一切都带着一股泥土的土腥味,眼前因为修路被挖了半截的高速公路在楚立眼里却完全变了模样,那是一条幽深的曲径,通往丛林深处,目的地不知道是哪。
“幻觉么?还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路?”
楚立分不清,饶是他浑身上下都已经是厉鬼的一切,他也看不清眼前的情景。
这个城市被厉鬼侵蚀的太深,恐怖的鬼域与城市的道路早已经不分彼此,哪怕楚立拥有一双属于厉鬼的眼,他也无法彻底看清。
“覆盖城市,又几乎不改变城市,截至目前为止,这片鬼域里,我竟然没有遇到过太多的阴森与幻觉,很不可思议。”
楚立不是没有见识过鬼域,他甚至亲身体验过沈林的鬼域,模糊的地带和与现实存在隔阂的幻觉是鬼域的核心,这些鬼域无不和厉鬼的核心规律相关,可眼前的鬼域他却看不出太多。
这里太过正常,可反过来,正常下的异常就由不得人不去在意。
看着眼前那曲径幽深的小路,楚立眯了眯眼,左胳膊突兀的断裂,裂口处竟然可见星星点点的绿色荧光,那荧光像是根植在血肉中,早已经不分彼此。
断裂的左臂顺着那幽深的小路很快消失了踪迹,楚立也没管,转头顺着其他方向离开。
走了不到五分钟,楚立的脸色瞬间难看,木偶一般模式化的情绪很鲜明。
他的左臂失去了联系,毫无征兆,原因不明,那条路的方向有什么东西,不知道是否是沈林苦苦追寻的那只鬼,但毫无疑问携带必死的诅咒。
楚立很清楚,让现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没了动静,那条路上的麻烦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莫名的危机感让楚立有了不一样的动作,他那缺失左臂的身体开始四分五裂。
头颅,右臂,双腿,躯干,各朝着一个地方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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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北郊那一带是阳安市的商业工厂地带,在很早以前就完成了拆迁工作,那里根本没有村庄。可也正是因为那里是商业工厂地带,学校里有一些学生的父母在那里上班,最有可能是一个叫张素洁的学生,她曾经跟之前击鼓传花事件的某个学生关系不错,他的父母目前在阳安钢铁上班,厂房位置在这里。”董冠峰指着地图上的某个地点言道。
“那十有八九就是这里,现在只希望这只鬼能坚挺点,坚持到我们去,否则就是白跑一趟。”鲍明插了一句嘴,他现在憋了一肚子话,可沈林在旁边又不敢说,只能见缝插针一样的秃噜。
还没等几个人再说点什么,眼前场景一晃,他们出现在另一片厂房位置。
北郊钢铁厂的厂房范围一样不小,沈林的鬼域现如今对厉鬼彻底失效,只能抢先锁定这里,希望一切还不晚。
“这里一样很大,慢慢找过去怕是黄花菜都凉了,赵晓彤,看你的了。”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那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
赵晓彤紧张了一下,咬了咬牙提起了裤腿,脚下赫然是一双色彩异常诡异的绣花鞋。
鞋面不是寻常的花鸟鱼虫,反而是一个个扭曲的面孔小人,那图案复杂,针脚细密,让人恍惚一看,仿佛那东西有生命一样,在缓缓蠕动着。
那双脚踮了起来,步履轻盈,像是没有重量。
在那一刻,赵晓彤像是换了一个人,他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微微歪曲的头颅带着一股莫名的微笑,她微微低头,动作缓慢而庄重,像是在进行着什么神秘的仪式,那苍白的手指顺着脚下的绣花鞋脱下,并穿戴在另一只脚上。
左鞋右穿,右鞋左穿,正鞋反穿。在完成这一切之后那双绣花鞋仿佛变了模样,诡异的图案更添扭曲和狰狞,赵晓彤就那样迈动了步伐,她双脚穿着那双绣花鞋,就像是踏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之间,一举一动都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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