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之前一直没觉得,阳安似乎也挺好看的,一点都不比大城市差。”赵宁声音高了点,这话大声说出来别有一番风味。
男人哈哈大笑。
“可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要我看,这世界上没地方能比得上我大阳安,宁要阳安一张床,不要京都一套房。”
赵宁被牵动着笑了几声,笑着笑着却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回对,只能搭话又问了一句。
“你呢?想什么呢?”
大哥的脸听到这话内敛了不少,满脸的回味之色。
“今晚的打卤面做咸了,不好吃,下次估计得少放点盐和调味料,我家那臭小子嚷嚷着不好吃,非要吃汉堡薯条,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节骨眼我去给他上哪弄去,就用馒头加肉糊弄了一个,弄完就出门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做作业。”
大哥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了,眼中的泪水在翻涌。
赵宁闻言一愣,刹那间千滋百味涌上心头,压抑已久的情绪化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他现在脑子里一场空,可就是想放肆的哭一场。
或许是哭大哥、或许是哭自己、又或许是哭这糟糕的世界。
前方的人群忽然有了动静,赵宁回头,看到了像是割麦子一样的人群依次倒下的画面。
四周像是传来了来自远古的哀鸣,怦怦直跳的心脏是这一刻唯一的鼓点,赵宁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属于自己的死亡越来越近,那一刻,人生中的无数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翻过,最终,定格在死去的母亲身上。
他微笑以对这个世界。
“我不惧怕死亡,因为两边都有我的家人。”
他的倒下就像一个信号,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一个人接着另一个人,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们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最终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
整个过程寂静而迅速,仿佛是一场无声的灾难,火光在夜色中跳跃,映照着人们惊恐中带着坚毅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令人窒息。
“沈队,在东方。”王降在第一时间站在了东方,他距离沈林不远,在这里做着最后的指挥,厉鬼的到来已是必然,如果把这一切比作一场接力,那王降会是最后一棒,他将用性命将属于阳安的希望亲手交到沈林的手中,奏响这场阳安的挽歌。
这一切比想象中的要快许多,当王降话音刚落,他们已经看到了肉眼可见的队伍范围内,人群快速的倒下。
四周跃动的情绪能够让沈林清晰的感受到一切,他们在静候自己的死亡,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恐惧。
他们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可身体却仿佛被什么给定住了,硬生生逼迫自己留在原地。
倒下的声音在夜空中不断回荡,像是死神的嘲笑,又像是生命的悲歌,整个场景如同一个巨大的噩梦,让人无法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一切,那一个个倒下的生命仿佛是一场残酷的玩笑。
终于,当这一切即将来临时,四周的气氛已经凝固到了冰点,火光在夜色中摇曳,仿佛在为这些逝去的生命默哀,而那些幸存的人们,则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王降就那样固执的钉在那里,死死地钉在哪里,看着远方的一切,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惧怕,那凶戾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一切,杀死厉鬼。
在火光的映照中,沈林的瞳孔猛地收缩,脸颊浮现出狠厉之色,手中的锦囊快速打开,那满是血红楼梯纹路的人皮在不断颤动,来自厉鬼最本源的恐惧让鬼楼梯迫切的需要离开这个地方。
疯狂的笑,沈林的手此时此刻就像是一把铁钳,死死地钳制厉鬼的一切,往昔避之不及的厉鬼,此时此刻,他主动的将这东西贴近自己的皮肤,靠在自己的胸口,甚至感受到厉鬼的挣扎,属于鬼母的灵异力量都在激荡。
“来啊,你不是一直想要控制我吗?来啊!我给你这个机会!”
在鬼楼梯剧烈地挣扎中,沈林在放肆的怒吼。
他彻底的放开了自己的一切,任由眼前的厉鬼吞噬自己,可拥有意识的厉鬼此时此刻面对危机,本能的只想逃脱,在察觉到根本无法离开后,属于厉鬼的孤注一掷开始了。
挣扎不再继续,属于楼梯的猩红纹路在绽放,那人皮像是消化溶解一样融入沈林的身体中,眼看着那属于鬼楼梯的纹路在沈林的身体中红光大放。
这一切沈林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在极力促成。
终于,当鬼判的袭击到达了最后一步,王降在沈林面前倒下后,鬼母躯体之上的鬼墨已经被沈林取下。
那一刻,一袭红衣的鬼母随风而起,她环抱着双臂,就那样落在沈林红光大方的躯体之上。
这一次,沈林不闪不避,他像是爱抚一样握住了鬼母的双臂。
当那鬼轿中厉鬼恐怖的危机感袭来时,沈林就那么转头,放开了一切。
规律已经触发,计划的所有前提条件都已经完成。
现在,鬼母的复苏已经彻底完成,鬼楼梯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噬沈林的一切,成为全新的存在离开这里。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重合,既生又死的时刻,用五万人性命依托造就的希望。
沈林就那样温柔的看着鬼母,在意识的最后关头,他与那已然睁开,如花一样的双眼静静对视。
他如此说....
“吃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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