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酷刑面前,任你原先再貌若天仙,此刻也只能狰狞如恶魔。

更可恶的是,芒波杰孙波在白玛面前放置了一块巨大的玻璃镜,让白玛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扭曲得如魔鬼般的面孔。

这对于死前都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女性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折磨。

……

王恶面无表情,沉默地看了这坛子许久。

雇佣军副首领有些慌。

他给无数人家捎回过骨灰,见过无数或镇静、或失态的表现,甚至连歇斯底里的态度都遇到过,只有王恶这态度让他失措。

“谢了。”王恶一拱手,钱旺已经递给副首领一张面额为五十贯的票据。

“这不合适,额只是送袍泽回家,这只是本分。”副首领有些不安。

“拿着吧,想来为送袍泽回家,你已经耗费不少了。养家不易。”王恶轻声道。

送走了副首领,王恶一声长叹。

“郎君不必如此。”第五招安慰道。“自从军之日起,额们的命就是捡的,能多活一日都是幸运的。”

“问题是,他离胜利归来只有一步之遥啊!”王恶眼里满是痛惜。

经过与王狼协商,在小王庄入口处,矗立起一块一人高的石碑,称之为“英烈碑”,碑上篆刻了刀锋与当初遇匪徒战死的五名小王庄青壮的名字与事迹,碑后是一个不大的祠堂,供奉了他们的牌位,专门安排了小王庄的孤老每日为他们焚香。

小王庄学院的学生,在王二虎的带领下,每日要为英烈焚上一炷香。

平时最调皮捣蛋的王二虎,在英烈碑前,肃穆得犹如战场归来祭奠同袍的将士。

或许,戎马生涯才是王二虎渴望的吧。

帝后携晋阳公主驾临小王庄,对于小王庄原住民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英雄见惯亦寻常。

说到底,皇帝只是地位尊崇而已,其他的,与寻常人一样。

对于王直与杨政道学医一事,李世民乐见其成。

也许,他们不沾政事,李世民才能彻底放心。

“刀锋可惜了。”李世民长叹。“朕本来都安排好了,待他回来,好生给个官职让他颐养天年,以酬其功。”

这一点李世民没有半分虚言,酬功这块,李世民在历代明君中都是名列前茅的,不是那种鸟尽弓藏之人。

“臣已经命人在庄头为他与其他因小王庄牺牲的人立了块碑,并立了个祠堂。”王恶不是在表功,是在报备。

官方对于野祠的管理是很严厉的,除了规定的神祗,未经报备者,抓人、毁祠。

之所以如此严厉,也是拜弥勒教所赐。

“英烈在前,朕自当与皇后去焚香礼敬。”

至于兕子,那是不能去的。

多数地方有讲究,小孩子不能入祠堂,倒不是怕他们捣蛋,而是觉得祠堂内供奉的魂灵属阴,会冲撞到小孩子。

李世民夫妻在大庭广众之下,躬身敬香,这英烈碑与小祠堂从此名正言顺。

“这形式,很好。”上完香,李世民斟酌道。“观音婢,你觉得朕在朱雀大街,也为大唐建立以来的牺牲的英烈建立石碑,怎么样?”

长孙无垢点头:“妾身觉得很好,一是寄托哀思,二是让人记住,额们今天的太平日子,完全是因为有人在前面为额们挡住敌人的刀子。”

他家两口子一唱一和,直接把王恶这个原创扔到一边了。

王恶一肚子的委屈,额的创意啊!就这么白白被征用了。

万恶的统治阶级!

吃过蛋羹的兕子在带着王仁与王延玩耍,脸上渗出细微的汗水,印着微带红晕的脸庞,看上去更加可爱了。

王恶侧耳倾听了一下,几乎听不到兕子呼吸中的异声。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晋阳公主的呼吸几近正常。”王恶肯定的回答。

不过,难得孙思邈在小王庄,这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孙思邈淡淡见礼,与兕子把脉之后,煞是奇怪:“公主这病,承接皇后,极不好治,如今竟控制住了……”

王恶有点心虚,这偏方,经不起询问,要是被孙思邈扯到,可就左右为难了。

“道长,额的意思,只靠这药物控制,治标不治本啊!你这有没有合适的法子,可以让她们增强体魄?”

孙思邈思索了一下:“东汉华佗传下来的五禽戏,可强身健体,又不至于太过劳累,正适合皇后与公主养生。”

华佗在庄子的“二禽戏”熊经鸟伸基础上拓展出五禽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

南北朝时陶弘景在其养性延命录中有比较详细的记载:“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鹿戏者,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左右伸脚,伸缩亦三亦二也。熊戏者,正仰以两手抱膝下,举头,左擗地七,右亦七,蹲地,以手左右托地。猿戏者,攀物自悬,伸缩身体,上下一七,以脚拘物自悬,左右七,手钩却立,按头各七。鸟戏者,双立手,翘一足,伸两臂,扬眉鼓力,各二七,坐伸脚,手挽足距各七,缩伸二臂各七也。夫五禽戏法,任力为之,以汗出为度。”

看着长孙无垢母女随着孙思邈身子摆动,如熊一般笨拙,王恶险些笑出了声。

不怪王恶笑点低,实在是兕子这模样,委实太可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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