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妹却是满眼的无畏:“想呀,如果学会了,就不怕阿耶阿娘生病了呀。”

王大妹身后,零星有几个附和的,却让孙思邈感到满意。

事实上,这一群学子里,能有王大妹一个愿意学医,就已经达成孙思邈的预期了。

“很好。”孙思邈眼里满是欣喜。“贫道孙思邈,待旁边的讲堂建好、贫道所需的器械与药材到位,你们便来听讲。”

“你们可要珍惜哦,这一位道长,可是被尊称药王,是杏林里的泰山北斗,要不是运气好,便是山长去请都未必请得到的。”王恶适时出现在讲堂里。“当今天下,不敢说没人与他比肩,至少达到这高度的人不多。”

孙思邈心满意足的满小王庄溜达,王恶调了王平为他的解说员。

咳咳,这是避免一些机密区域孙思邈不慎进入,然后大家都尴尬。

好在孙思邈对作坊不感兴趣,

即便是鱼塘、猪圈,孙思邈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却对玻璃大棚赞不绝口。

“如此一来,许多药材可以抛开季节问题,快速的培育了。”孙思邈赞叹道。

当然,不是所有药材都适宜在大棚栽种,比如雪莲之类的,生长环境就不一样,但不妨碍孙思邈对大棚的欣赏。

若是那些药材能在大棚里培育,加快药材的生长,能多救多少人?

至于说那违背自然规律,呵呵,在这个温饱都勉强的时代,这说法就是何不食肉糜。

“王恶兄长说了,只要道长愿意,随便多少大棚、多少人手、多少钱财都随道长调配。”王平憨厚的回答。

孙思邈眼睛一亮。

倒不是他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只是从王平的口中,孙思邈感受到了浓浓的尊重。

王恶这后生仔,有意思!

在孙思邈这种有本事的老人家面前不要提甚么官爵,徒增笑尔。

孙思邈的家当,零零总总一大堆,装了五大车,一大一小两个道童满眼的警惕,直到看见孙思邈才松弛下来。

王恶哭笑不得,这警惕性,也太强了吧?

抛开书信不说,你这些药柜什么的,外行人拿了能干嘛?

小王庄调集人手,迅速在小王庄学院范围给孙思邈师徒盖住宅、讲堂。

倒是孙思邈的小徒弟,在王恶家吃过一餐之后,开始念念不忘那些美食,直让孙思邈摇头。

行走天下行医,哪里能时时美食,没得把嘴养叼了。

罢了,让他随贫道吃了这几年的苦,让他享受一下也无妨。

“王端正,贫道已经解析出田七的药性,效能止血散血定痛,金刃箭伤、跌扑杖疮、血出不止者,嚼烂涂,或为末掺之,其血即止。亦主吐血衄血,下血血痢,崩中经水不止,产后恶血不下,血运血痛,赤目痈肿,虎咬蛇伤诸病。”

孙思邈骄傲的出来,手中拿了一纸文书。

“持贫道名刺去太医署,找贫道的师侄太医署令彭康,田七之功效自然会在大唐流传。”

此时的太医署,就相当于后世的最高等级医学院,只要他们认可了,田七自然会广泛使用。

缠了王恶几天的谈松自然大喜过望,连连表示意愿为孙思邈捐献一套上好的器械。

以孙思邈的为人自然是看不上的,不过考虑到初学的王大妹她们,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王大妹,你们几个,拎着小锄头随你们师兄去大棚种药材。”孙思邈拍手,让几个跟班的学生去干活。

孙思邈这一脉,收集药材,也会自己采摘药材、种植药材,因为这样才会对药材的种植、制作过程更了解,不会被人轻易哄骗,不可能出现那种把萝卜当人参的笑话。

王大妹她们本来就是农家的孩子,做农活不过是本能,只要把注意事项说到位了,自然干得虎虎生风,锄头挥舞的速度,让道童都觉得汗颜。

“王端正,贫道有些好奇,你这小王庄学院,除了儒学之外,教授的都是些偏门的东西,你这是准备做甚呢?”孙思邈很好奇的问。

王恶一笑:“这世间,变化万千、包罗万象,岂是一个儒学能说得尽的?要他们看病,他们不行要他们农桑,他们外行要他们创造器具,他们也承担不了这重任。额不是要否定儒学,但这世间,应当百花齐放,一枝独秀不是春呐!”

孙思邈笑了。

王恶这番有点离经叛道的话,却正正击中了他的心。

好罢,就用这把老骨头,为这有想法的年轻人支撑一把!

这死气沉沉的学术界,早该让王恶这样的年轻人来搅一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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