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好,依赖于强大的炮兵火力,将日军数次冲锋波粉碎,让几万小鬼子没有摸到阵地的边儿,连日来的空袭,摧毁了日军的重装备,第一旅前沿阵地保存完整,没有落下一颗炮弹。

看到旅长他们走过来,很多战士都当着旅长的面儿发牢骚,说是炮兵也太贪心了,连一个小鬼子都不给步兵留着,打了一下午的仗,光看着炮弹如雨,自己手里的冲锋枪,成了摆设。

刘弘章一边儿大声的跟战士们开着玩笑,一边眉头却皱起来,疲惫,是的,是疲惫,他从战士们的脸上,看到了疲惫和疲惫之后的松弛,可以理解,虽然有强大的炮火作为阻击的后盾,但小鬼子发起的冲锋一波接着一波,足以给前沿阵地上战士们的心理,造成极度的疲惫。

观察对面的日军阵地,看不见一点儿光亮,静得跟荒凉的坟场一般,被炮弹炸得残破不全的日军士兵尸体,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如同一捆捆谷子,横七竖八的倒在被炮火翻起的泥土里。

“两位老伙计,你们怎么看?”刘弘章缩回脑袋,问副旅长高景坤和参谋长刘成林道。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但高景坤和刘成林跟刘弘章搭档多年,马上就明白其中的意思,高景坤想了一下,道:“任何一支军队,在保持了一下午不间断和高强度的冲锋,且被炮火大佬杀伤之后,都会有一个喘口气的休整时间,用来总结经验,调整进攻部署,小鬼子也不例外,今天夜间没仗打!”

“成林,你也是这么看的?”刘弘章又问参谋长刘成林道。

刘成林一笑,回答道:“我同意副旅长的看法,小鬼子的再次进攻,应该在明天拂晓!”

“我倒是不这么看!”刘弘章语出惊人。道:“前有阻击,后有追兵,现在小鬼子急于逃命,不能以常理揣摩之。多被咱们直属兵团阻击一小时,就多一分全军覆没的危险,今天晚上,小鬼子肯定会来个偷袭!”

“危言耸听了吧?”高景坤和刘成林不信,“其他旅的情况先不说。但就咱们旅而言,一下午的激战,倒在咱们阵地前面的小鬼子,也有几万人了吧,可连阵地的边儿都没摸着,愣是被旅炮群打得断了筋骨,虽然小鬼子不是铁打的,想玩命儿,也得有喘口气的时间,夜间偷袭。没这个可能!”

“你们两个不信是吧?”刘弘章的眼睛,盯着对面黑漆漆的原野,道:“打个赌,若是今天晚上小鬼子不偷袭,我拿出一个月的军饷,请你们两个喝酒,若是我的判断正确,老高,你偷着藏起来的那几瓶好酒,还有成林。你舍不得抽的那几条烟,都归我,敢不敢打这个赌?”

“有何不敢?旅长,您就等着请我们两个喝酒吧!”高景坤和刘成林大笑。道:“赌定了!”刘弘章是少将军衔,待遇丰厚,一个月的军衔可不是个小数目。

“那成,我去安排一下!”刘弘章胸有成竹,道:“拿出你们的烟和酒,直接送到我的帐篷里就成!”

回到旅部。刘弘章打电话招来四个主力团团长,如此命令道:“各团马上把一线阵地上的部队,撤到二线,部署一个字形的口袋,重炮咱们不用,轻重机枪加上迫击炮,准备打小鬼子个伏击!”

“伏击?”团长们大惑不解,刘弘章不耐烦的说道:“今个儿晚上,小鬼子肯定来偷袭咱们的阵地,马上回到部队,按照我的命令执行,记住一点儿,炮火一定要密集!”

凌晨一点多钟,正是人在一天之中,最困倦的时刻,浓浓的夜色笼罩了战场,第一旅前沿阵地上,那些日军士兵的尸体,忽然缓慢的移动起来,一个个黑影,如同贴在地皮上一般,爬过弹坑逐渐靠近,距离第一旅前沿阵地,不到五十米了,战场依然毫无动静,三十米,无数的黑影忽然跃起,扑进战壕里。

“哼哼!来得好!”刘弘章得意的看看身边的高景坤和刘成林,对作战参谋说道:“命令开火!一勺烩!”

寂静的夜,忽然喧闹起来,无数的迫击炮弹腾空而起,带着桔红色的弹道,落在一线阵地上,炸起团团火光,爆炸声不绝于耳,回荡在夜色之中,近千挺轻重机枪,把雨点般的子弹,倾泻过去,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网,笼罩了还在空无一人的战壕里,大惑不解的日军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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