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媳妇毒害自己婆母,到时候莫说是王若弗了,只怕盛紘和长柏的仕途也会因此夭折,当然了,康家和王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种两败俱伤事儿,对哪家都没有半点好处。

可若是最后当真双方僵持不下,还真说不好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徐章对王家和康家都不是特别了解,但对盛紘的性子却早已经摸得八九不离十。

反正到最后,盛紘是肯定不会选择两败俱伤这个结局的,要是王家和康家那边实在是强硬的话,以盛紘的性子,倒是还真有可能选择妥协。

徐章眸光闪烁着,心中却是已经有了决定:“娘子说的有理,处理此事,则诚确实是不二人选,明日一早我就去孙师走一遭!”

“时辰不早了,累了一天了,赶紧歇了吧!”

吹灭烛火,夫妻二人相拥而眠,只是今夜夫妻二人心中都牵挂着老太太身体,还有这事儿的后续,自然都没有心情再享受什么鱼水之欢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清早,徐章便被生物钟唤醒,简单收拾一番,用过早膳之后,便匆匆直奔孙原的尚书府而去。

趁着孙原上衙前的功夫把孙原劫了下来,以盛老太太病重为由,替长柏讨个假。

其实徐章这已经算是逾矩了,不过孙原虽然训斥了徐章几句,却还是同意了此事,让徐章赶紧通知长柏回来,吏部那边,他自会搞定,等长柏到了东京之后,在到吏部跑一趟,补全手续便是。

三日后,王家的舅老爷带着其余家卷回到了东京,而康王氏离家数日,没有半点消息的事儿,也瞒不住了。

那日刘嬷嬷去康家请康王氏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康王氏的儿子康晋直接找上了盛家,得知康王氏被囚于盛家,以及她犯下的事儿之后,一时之间,也没了分寸。

知道自家父亲康海丰靠不住,便直接跑去王家,找上了王老太太和刚刚回京的王家舅舅。

据说王老太太听到这事儿之后,当场就气得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便大呼王若与湖涂,怎么坐下如此恶毒之事。

可王若与到底是王老太太最疼爱的嫡长女,如今眼看着自家女儿被囚禁在盛家,等候发落,王老太太如何还坐得住。

当即就带着儿子和儿媳妇还有外孙康晋一同跑去盛家,想从中翰旋,保下康王氏。

盛紘夫妻俩出面接待,明兰不放心,拉着徐章跑到一边打探情况。

起先盛紘还是很坚定的,咬死了一定要追究,不肯放过康王氏,可王老太太是什么人,和王老太师相互扶持数十年,历经风雨,见惯了风波,一番软硬兼施之下,直接便将盛紘的防线彻底击溃,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明兰甚至已经打算露面拦下此事,不想王若弗却率先爆发了,和王老太太一番争执,委屈的王氏又哭又闹的,将王老太太的如意算盘彻底打乱。

最后王氏还说出了‘王老太太今后便只有王若与一个女儿了’这般绝情的话来,显然是被王老太太方才对盛紘用硬的话给彻底伤到了心。

第一日的两家交涉,就此落幕,无疾而终。

次日王老太太继续登门,上来拉着盛紘就打起了感情牌。

眼看着盛紘既要被说动了,却不想半道上杀出个明兰和徐章来,态度十分强硬,连盛紘的面子都不给。

“我说姑爷,这位就是你家六姑爷吧!这事儿难道不是盛家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婿来做主了!”

王老太太目光不善的看着徐章,直接开呛。

若只是明兰一个,盛紘还可仗着自己父亲的威严,仗着他一家之主的身份,斥责明兰,可徐章也在场的话,盛紘就不好这么做了。

虽说徐章是盛紘的女婿,是晚辈,可徐章也是盛老太太的侄孙,是老太太的娘家人。

这事儿便是闹到太后跟前去,外人也对徐章的强硬挑不出半点错漏来。

而且徐章可是堂堂的永平侯,御史中丞,还有枢密院副枢密使,金紫光禄大夫等多个头衔在身上,不论是官位还是权势,都远在盛紘之上。

相较于王家而言,显然更加不能得罪的,就是徐章。

徐章冲着这位馒头银霜,瞧着慈眉善目,却还带着几分雷厉风行的老太太微微拱手,平静的道:“从盛家这边论的话,晚辈只是岳父大人的女婿,盛家的事儿,自然轮不到晚辈插嘴。”

“不过晚辈想提醒老太太一句,晚辈姓徐,出生宥阳徐氏,和金陵勇毅侯府,同宗同源,岳父大人的嫡母,也是晚辈的姑祖母。”

“敢问王老太太,章身为晚辈,难道连替自家姑祖母讨个公道的权利都没有吗?”

说着说着,徐章声音便逐渐高了起来,而且愈发冷厉,尤其是那双好似能够洞彻人心一样的眼睛,此刻正动也不动的盯着王老太太的眼睛。

“说得冠冕堂皇,你宥阳徐氏,不过是金陵徐氏的分宗而已,便是当真娘家人要来讨公道,那也是金陵勇毅侯府的人过来,而不是什么宥阳徐氏。”

王老太太昨日便已见过徐章夫妇,回去便做了准备。

“好叫王老太太知晓,我宥阳徐氏虽是金陵徐氏的分宗,可我宥阳徐氏自曾祖顺平公侨居宥阳而始,历经四代,吾曾祖顺平公虽只是庶出,却也是顺德公的堂弟,家祖光启公,与老太太乃是未出五服的堂姐弟。”

“敢问老太太,我宥阳徐氏难道当不得姑祖母的娘家人?”

“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宥阳徐氏,自然当得盛老太太的娘家人。”王老太太这才想起来,当初徐章之所以能够封侯,便是因为他徐氏后人的身份。

否则的话,便是有救驾之功,侯爵之位,又岂是那般轻易与人的。

徐章坦然道:“岳父大人,王老太太,您二位皆是长辈,吃过的盐,比晚辈吃过的米还多,走过桥,也比晚辈走过的路要多的多,这世上的道理,知道的,自然也要远比晚辈多。”

“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千古不变的定理,想必您二位都心知肚明吧!”

盛紘神情一僵,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老太太则脸色难看,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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