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你别着急!”生意做得久了,夫妻俩察言观色的本事也见长,洪氏见状,赶忙拉着明兰的手,同时对徐青山道:“当家的,你赶紧的,叫人去备车,还有,让人取章儿的名帖,请太医去盛家!”
徐青山虽然也很担心,可也知道眼下更加需要的是冷静,当即点头道:“我这就去!”
“别忘了通知章儿他们!”洪氏还不忘补充一句。
徐青山赶忙出去亲自安排人手。
洪氏扭头看着明兰,捉着明兰的手轻轻的拍着并柔声安慰道:“现在咱们在这儿干着急也没什么用,老太太洪福齐天,定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婆母!!!”明兰的那黑白分明的眼中却是已经填满了晶莹的泪光,声音之中都带着颤抖和焦急。
洪氏赶忙让翠微和自己贴身的嬷嬷留下来言哥儿,当即就拉着明兰出了门,没去正门,径直朝着角门去了。
快马加鞭,不过一战多茶的功夫,马车就到了积英巷,徐青山骑马在外头领路,寿安堂的嬷嬷早就听房嬷嬷的吩咐侯在了门口,见三人到了,急忙上前领着三人进了家门,径直便奔着寿安堂去了。
徐青山本是外男,不好直接入盛家后宅,可他是老太太的侄儿,往日但凡来了东京,便常到寿安堂给老太太请安。
再加上如今老太太昏迷不醒,事急从权,自然不同往日。
盛家不大,穿三重门,拐几个弯,过几条廊道便是寿安堂了。
房嬷嬷一直守在老太太身边,小心伺候着,替老太太敷头擦拭,寸步不敢离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祖母怎会忽然昏迷不醒?郎中呢?郎中是怎么说的?”
一路坐车过来,明兰总算是冷静了下来,老太太平日里身子骨健朗的很,尤其是近几年来,连个头疼脑热的都没怎么有,怎么可能忽然就一睡不起了呢?
“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估摸着快到了!”
一向稳重的房嬷嬷也不知所措的焦急的道:“老奴也不知缘由,上午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中午的时候倒是有些奇怪,往日里老太太虽然都有睡午觉的习惯,可似今日这般困乏却从未有过。”
“睡前老太太还说有些胸闷气短,老感觉心里憋得慌,说是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可到了时辰,老奴去叫的时候,却怎么也叫不起来,而且呼吸也远比平时要微弱的多。”
房嬷嬷照顾老太太的饮食起居有几十年了,对于老太太的了解,满盛家里头划拉,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便是明兰这个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女儿也比不上。
“胸短气闷?”洪氏皱着眉头,问道:“姑母平日里也有这毛病?”
房嬷嬷摇头道:“老太太平日里身子骨硬朗着呢,连个头疼脑热的毛病都没有。”
以前老太太一人寡居在寿安堂,日子过得跟庙里的师太似的,那时还偶尔会生生病。
可自打将明兰待在身边将养,这日子过得也多了几分滋味,脸上笑容多了,身子骨也越来越硬朗了。
以前的时候经常被明兰拉着在院子里头散步闲逛,算是锻炼身体了。
后来明兰出嫁,这门差事就成了长榕了的,小长榕年虽不大,可办事儿却极为用心,便是雨天也经常拉着老太太顺着游廊散步,基本上没有过懈怠偷懒的时候。
“那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昏迷?”洪氏疑惑的道。
徐青山也摸不着头脑。
倒是明兰,眸光一寒,沉声道:“嬷嬷,今日除了小厨房的饭食之外,祖母可还用过其他什么东西?”
房嬷嬷便将芙蓉莲子酥的事情说了。
明兰赶忙让房嬷嬷把今日老太太用过的东西都收起来,不准任何人接触,尤其是那些剩下的芙蓉莲子酥。
“姑娘放心,老奴早就叫人收起来了!”
其实房嬷嬷也有怀疑,只是不敢确定,寿安堂里头都是伺候了多年的老人了,小厨房那边的厨娘也都是老太太陪嫁来的家生子,并非是后头从外边买来的,也不是盛家给添置的。
徐青山面色凝重的问:“你是说老太太这不是病?而是”徐青山自己都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
“不是病是什么?”洪氏起初没反应过来,可这话刚一出口,就立马瞪大了眼睛,童皱缩:“难不成”
话音没落,外头忽然就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伴随着一道由远而近的喊声。
“郎中来了!”
“郎中来了!”
······
道一声辛苦郎中了,便赶忙将其带到老太太榻前,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规矩了。
况且让郎中诊脉也不算违背了规矩。
可等着盏茶功夫,请来的郎中却什么也瞧出来,起身摇了摇头,冲着几人拱手施礼,说声自己才疏学浅,让明兰他们另请高明,便告辞了。
让人送走郎中,明兰坐在榻旁,握着老太太苍老的手,看着老太太紧闭着的双眼,满是皱纹的苍老面容,眼中的担忧几乎都要溢出眼眶了,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头滋熘熘的打着转儿。
洪氏和徐青山也站在榻旁,一脸担忧,还安慰明兰说请了太医。
一顿饭的功夫,一个须发皆以银白的太医,便被带到了寿安堂。
人命关天,太医也没和他们客套,立马就坐下给老太太诊起了脉。
屋里其余人都被赶了出去,只留下明兰,徐青山和洪氏还有房嬷嬷。
眼看着这位张姓太医脸色变了又变,忽而眉头一皱,紧锁不松,忽而眼中眸光闪烁,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深思。
光是把脉就把了半盏茶的功夫,随即又起身将老太天的眼耳口鼻尽皆检查了一番,退到外间,张太医的一句话,就把三人狠狠的震了一震。
“老太太这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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