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这道理,李承珩是懂的,所以青烟不能再继续待在自己身边了。

更何况,他心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多了一道倩影。

以前虽说在宫宴上也见过几回,因着她是自家弟弟的未婚妻的缘故,多看了几眼,可那几眼并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那人规规矩矩的,看起来没有半分乐趣。

可是在李承珩第一次在大街上救下她的时候,她的形象却改变了,不再是那个规规矩矩,在宫宴上坐半天也不说一句话的样子了。

她冷静自恃,说话的语气还带着一点颤抖,却没有自乱阵脚,直面危险还能照顾自家的奴仆。

那个小小的人儿,在那一次见面之后,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知道李承珩的存在。只是站在那里让他远远看一眼,他就觉得满心欢喜了。

我想活下去!

这是李承珩自己一个人呆了很久的时候,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他也想要得到一点什么东西。

因为自小身体不好的原因,他懂事地什么东西都不求,先帝原本属意他当太子的。

可圣旨还没下,只是有这么一个风声传出来,他直接去找先帝。

就在冷风中跪了一天一夜,生生跪晕了过去。

此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

李承珩的母妃萧浅雅前几年还在世时,也想给他指门亲事。

专门弄了个花宴,将京城中所有门户相当的,未婚配的适龄女子都召集了过来。

又假装自己身体不适,让泾王过去瞧瞧。

本意是想让李承珩看几眼,说不定哪家姑娘就被他看对眼了。

结果还没进门,他只听了一耳朵,听到了女子的说话声,嬉闹声。

心下了然这场是鸿门宴,只在门前跪着拜了一拜,一句话都不说,又原路返回了。

萧浅雅听说了之后,气得差点吐血,却又无可奈何。

其实他并不是无欲无求,而是总觉得自己这副破烂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撑不下去了,何必耽误别人呢?

可是如今,他却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李承珩捏紧了手中的药瓶,嘴里吐出一口气,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定。

窗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一点点明亮的阳光洒将下来,气温慢慢升高,开始吸收地面上的水汽。

……

苏慕卿现在很愁,特别愁,因为柳意敏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睡了一天一夜了,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柳岩榷一开始还扬言要打死这个儿子,可是如今却只剩下担忧。

原本精神的大将军,一夜之间愁白了大半的头发。

苏慕卿自责坏了,若是自己再坚持一点,不让李承珩带走,好好看着柳意敏,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她在心里又默默给李承珩记上了一笔,现在的她,烦透了这个泾王殿下了。

众人都没什么事可做,一时也放心不下柳意敏,都在他房间里守着,尽管这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但至少心里安稳了一点。

阮蕴薇也被请了过来看柳意敏的情况,只看得出是醉酒,但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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