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看到她转过身来的第一眼,我除了在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白莹之外,还考虑了她会说什么做什么,而我要做什么样的回应。所以,等白莹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我只是笑了笑,伸出右手,淡定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秦书沐。”
我不知道白莹是真的不记得我是谁,还是记得了也不想再提。她只是低头扫了一眼,并没有伸出手跟我对握或者自我介绍的打算,只是重申了一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请问你一直跟着我是在做什么?”
伸出去的手很尴尬地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就被牵了回来。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倒是并不觉得难堪,“也许我一直没有走上前去,就是想要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会受不了了,转身走向我。”巨系引扛。
话音刚落,我在白莹的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惊讶,似乎是没有想到会从我这里得到这样的回应。只是,她的整张脸依旧是冷的,端详了我好一会儿之后,就警告道,“原先我只是好奇,所以允许你跟在我身后长达两个月。现在我不好奇了,那么从今天开始,请不要再跟着我。不然的话,我会报警!”
说完,她就准备转身离开了,我也没有挽留她的意思。不过,她在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我想对于白莹来说的话,如果我这么做,她肯定会在转身的瞬间在心里开始咒骂我了,“秦书沐,你个呆子!”
美女似乎都习惯了被众星捧月,冷不丁地来几个像我这种有些不识相的,她们可能都会适应不了。不过,显然眼前的这位倒不是这样想的,因为她停下来之后,连头都没有转过来,只是再次冷声警告道,“还有,顺便警告一下你的妻子,让她也不要跟着我。”
说完,冰柜美人就离开了,我却因为“妻子”这两个字眼愣住了。但是,很快我就明白有机会被冠上这个名字的,除了我姐也就只剩下我姐了。所以,当我去质问我姐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倒是毫不隐瞒,并且直接用她的人生经历替我剖析。不论那个女孩是不是对我有感觉,我姐都觉得她不适合我,说是她周遭散发出来的冷意能够把人给冻僵了。大致的意思就跟郑霖说我们要是真的在一起,家里连空调和冰箱都不用买的道理是一样的。
我明白在我姐的潜意识里,她一直希望我能找一个暖暖的女孩,来弥补我性格中的不足。其实,我想说的是,苏墨也算是冷漠的人了,而我姐她自己也不是多么热忱的人,他们走到现在不是叫人羡慕的很?
而且,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并不想把这里面涉及到白莹的故事跟我姐说,两个人因为起了点争执不欢而散了。而我答应了白莹不再跟着她之后,我便真的就不再“跟”着了。只是因为长达两个多月的跟踪,我已经清楚地知道了她的生活轨迹。所以,我改成了“领路人”了,有空闲时间的时候,就会率先出现在她要去的地方。
有时候是走在她的前面,有时候两个人是隔着一条马路。也没有多说话,偶尔抬起头的时候,会发现对方的视线会不经意地落在你的身上。我想我这个行为大概跟苏墨那时候对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林依依的好有异曲同工之妙,目的就是想让我姐在无意识中渐渐习惯他的温暖,慢慢地在心底里把他当成一种丢不掉的依赖。伤心的时候想要找他倾诉,高兴的时候想要找他分享,毕竟习惯就像是一种慢性毒药一样,有着你想象不到的能够左右人的思想和行为的力量。
我知道白莹每周五都会来这里看画展,这次我率先走了进来,在其中一副油画前面停留了下来。让我意外的是,随后进来的她竟然就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突然出声询问我对于那幅画的理解。老实说,虽然我平时酷爱看书,偏好古典文化。但是,对于艺术之类的鉴赏,实在是没有什么班门弄斧的必要。但是,面对她难得的提问,我只是说出了我最直观的理解。
说完之后,发现身后的她并没有什么动静,等我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她的关注点却不在我的身上,而是眯着眼睛盯着那幅画看。我以为她会针对我刚才的理解作一番点评,但没想到她只是在临走前,说了句,“!”
虽然我自认为不像是郑霖那样,是个反应慢半拍的人,但是,对于白莹这种过于简洁和跳跃性的思维,我的确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感觉。等到她都走远了,我还在回忆刚才她说的那个“”,听起来应该是个名字。再抬头朝着那幅画一看,右下角下面的署名就是这个名。当时,我还有几分失落,但当听到身后有人兴奋地叫着“”,并跟她拥抱了一番的时候,我会心地笑了笑,我想我和她之间冰冻的局面有了一丝突破了。
后来,我们之间的语言交流依旧不多,更多的时候是两个人一起去某一个地方,带着各自的想法去做各自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我提出邀请白莹去吃饭,她手中的画笔停顿了一下,然后很随意地应道,“好啊!”
其实,我对于这个邀约的时间的安排,也是考虑了良久,觉得太快不行,太迟也不行。虽然在说出口之前,充分估算了天时、地利和人和,但面对白莹的这种冷漠,我依旧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在听到“好啊”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内心还是忍不住雀跃了一番。是那种属于年少轻狂时候的那种激动,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赴约之前,我做了细心的准备,但是让我意料不到的是,白莹的确来了,但却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男士,她介绍称是她的先生,刚刚落地安城不久。对方有着法国男人都有的浪漫、优雅和绅士,我能做的是尽量掩饰好自己的惊讶和失落,像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朋友一样去招待坐在我对面的这两位。
席间,白莹和她先生之间的亲昵和默契表现的很是自然,也很恰当好处,让善于发现细节的我也找不到什么破绽。她先生看起来是个很温和的男士,在跟白莹对话的时候,会说好听的法语。而转向我的时候,会自动切换到英语,给人的感觉很舒服,看起来他们就像是郑霖和我姐说的那种互补才能长久的一对!夜漫漫,爱讪讪
整顿饭吃下来感觉很是和谐,只有我自己内心深处明白那种失落。所以,当白莹和她的法国先生手挽着手离开之后,我整个人朝着身后的椅背靠了过去,轻轻地做了一次深呼吸。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和白莹相处的画面,她和她的先生在一起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像一个个电影片段一样在我的脑海里罗列开来。
这时候,我感觉有人影从我面前经过,当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苏墨。嘴角噙着那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直视着我,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真巧!”
苏墨点了点头,“嗯,正好跟几个朋友一起过来吃饭,你一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跟你打招呼,你都没有注意到,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有些紧张,还是思想太过集中了。”
苏墨说着话,右手的手指就惬意地在餐桌上敲击起来,似乎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脸色。我一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边拿起西装外套准备离开了,“那你忙,我先走了!”
苏墨还是保持着那副悠闲的坐姿坐在那里,但却直白地问了句,“刚才那位女士就是传说中的冰柜美人?”
见我没有给出回应,苏墨又追问了一句,“不过,看刚才的情形,这位冰柜美人似乎名花有主了?”
虽然问出来的是问句,可是,话语里的语气却是笃定中又带着点戏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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