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还没想那么多,只以为她是吃坏肚子了,就准备加快车速往高架下面开的。可我这速度刚提上来,李佳就更加受不住了,情急之下直接拿着哥们那新买的外套就当垃圾袋吐了出来。
我一边心疼李佳,一边心疼我那衣服,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来之后,人家已经吐完了。她淡定地指挥着我把那个外套给扔了,我刚想解释这是刚买没多久的,而且也不符合她向来节约的个性啊。李佳就瞪着我说道,“那天你就是穿这件衣服拥抱李萌的,这上面还有她的香水味呢,怎么着,不扔了还想当纪念品啊?”
一听这话,我马不停蹄地就跟扔旁边的垃圾桶里了,随即又拧开一杯水递给李佳,“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两天我不在,你又偷偷去吃那个什么麻辣烫了?我都跟你说了,那东西不能吃”
“郑霖,我向来准时的大姨妈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来了。”我还没有说完,李佳就冷不丁地来了句。站在那里愣了半响,我才后知后觉地看向了李佳的腹部,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
“说你妹啊,回家!”李佳突然打断了我,因为前段时间被我们家郑太太给逼很了,她才哼哼唧唧地跟我说目前她还不想要孩子。
等我转到驾驶座上之后,看着李佳那耷拉的小脑袋,就开始安慰道,“你别这么担心啊,说不定只是你们家亲戚这次比较识相,知道欧巴我被你关在门外关了一个多星期,索性等我开了荤,她到时候再来串串门,这样也就不显得自己那么地招人讨厌了。”
说实话,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哥们也挺佩服自己智商的,这信口开河的话真是信手拈来啊,说没有掰扯的天赋哥们自己都不相信。不过,不管我怎么说,李佳都阴沉个脸,像是天马上就要塌下来,而她是那个个子最高的人似的。经过一家药店的时候,李佳让我进去买了几张试纸。
回到家之后,她把自己一个人锁进了卫生间里,任由我怎么敲门怎么哄都不吭声。我趴在门上听了半天,也没听到里面传来什么动静,就拍着门板说道,“李佳啊,你在里面尿睡着了吗?快把门打开,不就是小队长和中队长的事情嘛,哪那么恐怖?你仔细回忆回忆,想想你们林总怀孕的那个时候,像个太后一样到处颐指气使的样子,多威风凛凛的啊!欧巴告诉你啊,你要是真的有了,我保证你比林依依那时候的地位还要至高无上,我”
话还没有说完,门就猛地从里面被拉开了,我差点栽了个狗吃屎。刚一站定,就听到李佳气呼呼地问了句,“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不生孩子,我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我龇牙咧嘴地搂着李佳的小蛮腰,“那哪能啊?都说了我们老郑家家族遗传性妻管严了,生不生孩子,你那不容置疑的地位都在那里摆着呢!”
话音刚落,就看到李佳的眼眶已经红了,接着,里面的水就开始一点点地蔓延开来,再接着,就决堤了,“我都说我暂且不想要孩子了,怎么越不想要就越是来什么啊!”
听到李佳这句话,我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呵呵果不其然,那上面清晰的中队长的杠杠。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怎一个复杂了得,既为我们家郑太太高兴,也为哥们为期将近一年的苦行僧生活感觉到苦逼。
不过,当务之急的事情是要安抚这位爱哭鬼,可还没等我开口,李佳那哭声突然就按了个暂停键,她拉着我的恤擦了擦眼泪涕,就冷着脸质问道,“郑警官,我们这段时间不是一直有做措施的吗?为什么我还会怀孕,你能不能解释给我听听?”
李佳这话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这段时间我们的确有做安全措施,便一拧眉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小助理,这个问题该我来质问你吧,是啊,你怎么就怀孕了呢?”
李佳瞪了我一眼,直接就走向了床头柜那边,抽出几把小雨伞,猛地就撕开来了。我被她的这个略显大胆的举动给吓到了,赶忙上前阻止,“那个媳妇啊,这还大白天的呢,不用这么着急上火的吧?再说人都说怀孕前三个月不适宜”
“郑霖,你给我死开,我现在就演示给你看看我到底是怎么怀孕的,到时候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算是发现了向来听话乖巧的小助理童鞋,这段时间是一点都不呆萌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李萌的出现让她神经质了呢,敢情这是怀孕初期暴躁的表现啊,哥们只能用力地抓了抓头。
等我转过身的时候,就看见李佳已经走到卫生间里,把小雨伞撑开放到自来水龙头下面,等她再一捏的时候,天哪,见证奇迹的时刻就到了:那个小水袋就像个小喷泉似地,四处发射。我先是为这一奇观而感叹,可是,叹着叹着我就感觉到整个房间里的气氛似乎都开始不对了,似乎气温骤降了。
等我再抬头看李佳那个表情的时候,我就知道哥们的死期大概是真要到了,就赶紧往外面退。李佳这时候把那个水袋往我头上一砸,就吼道,“郑霖,你还说苏总监是心机婊,你才是彻头彻尾的心机婊好不好?我真是没想到,这种阴招你也能想得到”
李佳说着话就朝着我撵来了,我一边躲着,一边提示她这个时期不适宜剧烈运动。她却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只没心没肺地说跑掉了正好,还省的去医院了呢。当时,哥们真想哭了,心想给我生个小猴子又不是偷鸡摸狗的事情,为毛就这么排斥啊?可是,再一细想,这阴招损招的确也不是我这智商能想出来的啊!
再往下一想,就回忆起那会儿我买这盒小雨伞的时候,是揣在一个外套口袋里的。后来这个外套被郑太太给洗了,当时我还心惊了一下,别被她给发现了,她肯定要把屋顶都给掀了的,敢把她的大胖孙子生生地给扼杀在萌芽状态,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可后来又发现这盒子竟然掉在我车里了,我还庆幸了一番。现在把所有的事情糅合在一起,就明白了:这场怀孕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我们家郑太太没错!
等我把一切都给李佳解释了之后,她用一种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我。没错,这凶手要是我的话,她还可以冲我发泄发泄。可这凶手要是我们家郑太太的话,她就啥都不能说了,安心生吧!等李佳的情绪稍稍平复了点之后,我就把电话打给了郑太太,压低着声音说道,“我现在给您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老实交代,我那一盒子那个是不是你戳破的?”
“那个?哪个?”郑太太貌似是在电话那头听戏曲,回答我问题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解释那个就是那个的时候,郑太太突然在电话那头亢奋地嚷了起来,“郑霖,李佳怀孕了是不是?我有大胖孙子了是不是?你快说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郑太太那声音刺的我耳膜疼,不过,从她这亢奋的反应中已经得到了问题的答案了。而且,这老太太是一点悔意都没有,好像她干的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似的。电话挂了没多久,当我还在安抚着李佳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郑霖,佳佳啊,是我啊,快来开门,看我都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听到郑太太的声音,李佳整个人一阵哆嗦,不由地向我怀里靠了靠,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向了门外,“欧巴,听说你们警察的职责就是惩治罪犯,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吧?”
我也瑟瑟地点了点头,颇为难地说道,“是,可也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戳破避孕套让自个儿儿媳妇怀孕了,就是犯罪啊啊啊”
李佳面对着郑太太还是摆出一副笑吟吟的表情,可暗地里把气都撒到哥们的大腿根部去了,掐的那叫一个啊!郑太太一进来,就开始摆菜,整的就跟丫满汉全席似的。嘱咐李佳想吃什么吃什么,不想吃的和吃剩下的都给郑霖。听到这话,我便默默地退到了一个角落里,扣着墙壁想要是我也有生孩子的功能就好了。
后来,郑太太就直接隔空跟李佳的父母商量起婚事来了,但是,小助理这边却是一直都不肯松口,急的哥们实在没办法,只好听林依依的损招给李佳来了个少女式的梦幻式的求婚仪式。地点就选在依尘,玫瑰从大门外停车的位置一路铺到李佳那办公室的座位上。在依尘那么多人的见证的催促下,李佳最终在哥们腿跪麻了之前,一脸娇羞地应了句,“我愿意!”
给她戴上戒指一路抱下楼的时候,我仿佛看到林依依靠在办公室门框上的身影做出了擦眼泪的动作,估计我哥们有种“这么多年来,终于把这个老大难给嫁出去”的感觉。临上车之前,李佳那节约的美德又开始发作了,皱着眉头看着那一路铺过来的玫瑰,“好看是好看,浪漫是浪漫,可是,欧巴,是不是也有点浪费?”
我笑了笑,无所谓地应道,“没事,反正是以你们依尘的名义去买的,花店的老板明天大概就会来找林依依要账吧!你也别太介意,权当是她送她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了。”
在婚礼仪式没有举办之前,我就兑现了带着我们家小助理民政局一日游的诺言。只是在快要签字的时候,她突然激动地又是哭又是下不了笔的。我在一旁也急的一脑门子汗水,就笑着催促道,“亲爱哒,我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像欧巴这种优秀的稀有品种被你捡到了,肯定激动坏了吧?不过,咱激动归激动,这字还是要赶快签了的。欧巴这么抢手,说不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呢,都说走过路过不容错过”
还没有等我在那里叫卖完,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就一句话打断了我自夸的节奏。带着一脸警觉的表情扫了我一眼,又关切地看向李佳,“姑娘,你是自愿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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