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烟问了王娘子周家的打人过程,得知周家出手伤人的主要是周地主,其夫郎、女婿和家里的长工也是帮凶,又问清楚了王娘子抬尸时确实摸到周娘子的尸身已经变得冰凉僵硬,且只有一处明显伤口,便是在后脑勺,心中便有数了。
“王姨,这人死后至少三个时辰才会变得冰凉僵硬,周娘子是前儿半夜翻墙闯进李寡夫家,李寡夫把周娘子当成了盗贼,才失手误杀,按律夜入民宅,打死勿论,李寡夫是不懂得法,才诚惶诚恐,不懂得喊人求助,这周家杀人实在没得道理,按律当斩。”钟云烟说道。
“啊?”王娘子有些惊讶,随即结结巴巴道:“这我就是为了赚些赏钱,才帮忙抬尸”
她第一反应便是撇清自个同这个案子的关系。
钟云烟失笑:“王姨,我知道你跟这个案子没有关系,只是这周家害人性命,定要上报官府查办的,届时你可愿随我去衙门为李寡夫作证?”
“这”王娘子犹豫不决。
小老百姓都怕上公堂,哪怕是去作证,王娘子心中也有些发怵。
这可是得罪人的事,万一告不倒周家,她被周家记恨上了又该如何是好?
“王姨,我们族长已经决定为李寡夫主持公道,届时周家必倒,你若是肯上堂作证,我们钟家的人都会记得你的情。”钟云烟又道。
王娘子闻言又是犹豫一番,看了看老成持重的钟云烟,又想起了她帮自个卖羊的事儿,最终咬牙点头:“好,姨听你的。”
“王姨仁义。”钟云烟忙拱手一礼。
王娘子倒被弄得不好意思,赧着脸笑笑。
钟云烟跟王娘子告别,又回到了李寡夫家。
秦娘子已经在李家等着她了,见钟云烟回来便把契书交给了她,那余大娘子见着了银子,二话没说便画了押。
钟云烟收好契书,又见秦罗氏和余三郎也已经合力帮着李寡夫处理了一番,给他换上了身干净衣物,身上的血迹也擦洗一番,看着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可李寡夫是被活活打死的,足足被虐打了两刻钟才断了气,期间忍受多少痛苦,怕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余三郎的眼泪都快流光了,这会儿跪坐在地上,安静的像是没了生气。
秦罗氏随意弄了点饭食喊他吃,他也没有反应。
钟云烟见状走进去,站在余三郎身后:“李叔身为一男子,为了救自个的孩子,敢出手杀人,昨儿周家找上门时,他也拼了命的护着你,如今你却不爱惜自个的身子,如何对得他?”
余三郎的睫毛颤了颤,又落下泪来,他捂着脸,无声地哭泣。
钟云烟从秦罗氏手中接过碗,递给他:“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为你爹讨得一个公道。”
余三郎怔了下,旋即忙看向钟云烟,只见钟云烟立在他身侧,犹如光风霁月,春风化雨。
当天钟族长便写了张状纸,把事情的经过,周家的恶行,还有余族长的袒护,清楚明白地写在了状纸上,又带着苦主余三郎,到衙门前击鼓鸣冤,状告周家和余族长。
正闲着发闷的冯梓蕰,好容易见着大案子,当即坐堂问供,问清事情始末,又当场派差役去查拿究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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