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余甜的遗体,唐岭似乎比赵队还要难过,他在赵队开始哽咽的时候转身出去了。

经过我身边的那一刻,我看见他脸上也有泪痕。

可是从安排余甜的遗体回奉市到葬礼,唐岭始终再没出现,直到我和吕岩一起去医院看还住在保温箱里的宝宝时才碰到了他。

唐岭站在玻璃窗外面,目光专注的看着里面的宝宝,我看见他的嘴角有笑意,一种让我看了心里很难过的笑容。

吕岩拉了我一下,“告诉你一件事,他不让我说的,可是我实在不想憋着,心里有事对孕妇不好你没了孩子那天晚上,就是你们婚礼的那天晚上,他凌晨三点给我打电话,一句话不说就是哭,到最后说了一句他不想失去那个孩子的我当时也在电话这边陪着他哭,我还骂他混蛋,他什么也不说,我怎么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对你他都不肯说”

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疼着,可是我没有眼泪,只是把嘴唇咬得生疼。

吕岩见我没什么反应也就不再说下去了,她自己走到了唐岭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了句什么,我看见唐岭转头朝我看过来。

唐岭的样子很憔悴,看我的眼神也是心不在焉的一晃而过,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玻璃窗里面,然后迈步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紧张的握紧了双手。

唐岭在我面前停下脚步,离得近了我看清楚他的胡子一定是很多天没刮过了,眼睛里也是血红一片。

“谭家会要这个孩子吗?”

我没想到他一开口是问我这个问题。

王晓翠对于孩子的问题表过态,她说这毕竟是谭家的孙子,谭立旋判的是无期不知道哪天能出来,这个男孩正好避免了谭家断后的危机,可是她不会把孩子接回家里养大。

我清楚记得王晓翠的原话,“姐,我不想在我的家里看见这个孩子,我会好好给他找个地方的,生活上绝对不会亏待他,该有的名分也会给他,可是我做不到自己养大他”

我听完这些后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直到跟老爸商量了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可是我没打算把这个决定告诉唐岭,以后他可能会知道,但那时候我们两个应该已经是毫无瓜葛的陌路人了。

“谭家唯一的孙子当然会要。”这是我给唐岭的回答,他听了点点头继续往外走。

我看到保温箱里正在酣睡的小家伙时,总觉得他还根本看不大清楚的样子是那么像他的爸爸,我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宝宝的照片。

我是带着这张照片去监狱探视的谭立旋。

监狱在隔壁的省份一个很小的城市里,我和余甜的助理一起过来的,王晓翠本来也要一起过来,可是谭立旋传话说这一次只想单独见我。

我的想法也一样,有很多话只能我和谭立旋单独说。

这一次见到谭立旋,他的气色好了很多,我想着待会要跟他说的沉重话题就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谭立旋看见我就笑了,笑容还跟过去一样,我隔着铁栅栏看他总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在我见他之前,余甜的助手已经跟他说了余甜的情况,当然也说了孩子的事情,我看见谭立旋见到我还能笑出来多少也算宽心了一些。

我们两个开始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把手机里存的那张宝宝的照片调出来给谭立旋看,他只看了一眼就眼圈红了。

我忍住了没在他面前哭,还简单跟他说了下宝宝现在的情况,我让他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宝宝的。

“我和老爸说好了,孩子能回家的时候我会养他,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想余甜应该也愿意的。”

谭立旋听了我的话很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望着我,那目光还跟这十几年以来一样,甚至更多了一些别样的情分在里面。

他没对我说什么谢谢,他知道那是我不想听到的话。

见面的时间有限,我顾不上照顾谭立旋的情绪,抓紧时间跟他说了余甜临死前跟我说的事情,还有唐岭说的一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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