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负担,就算要走,也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这么多年,无心于帝位、无心于名利、无心于富贵的唐烈云,便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跟随着自己自小尊敬的兄长,过着马革裹尸还、热血酬家国的日子。
因为战乱纷仍,所以唐烈云不能让唐厉风孤军奋战,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不支持,唐厉风身边还能有谁可信?
因为天下未定,所以唐烈云不愿让已经散去了功臣武将的唐厉风面对真正的孤寂,他不留下,唐厉风就真的成了众叛亲离。
也许那是一将功成所要付出的代价,但唐烈云没想过,自己这样无欲无求、低调淡泊,到头来还是走到了兄弟决裂的地步。
龙副将听了唐烈云说皇帝已有安排,却是有些怀疑。
如果早有安排,何至于到现在已经用光了疗伤的药材,许多受伤的将士就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丧了命。
虽然唐烈云是龙副将此生很敬重的人,但他却不得不质疑唐厉风是否真的有安排。
龙副将看了李校尉一眼,才带着疑惑,压低了嗓音,对唐烈云说道:
“北冀是为了卓胜男而起干戈,既然大汉军已经小胜,为何皇上不回兵重整边防,而要趁机攻打北冀?若不是皇上坚持乘胜追击,我军本可就此固守边塞,和晋州长期对峙也不怕。”
李校尉也忍不住道:“不错,往常的战役,皇上从来都没有这样激进的战法,这次兵临晋州,北冀认了辽人作叔叔,辽人不会坐视不理副帅可否告知末将等,是否皇上已经有拿下晋州的把握了?”
唐烈云一听二人这么说,眉头却舒展开来:
“皇上确实有妥善的安排,上游兄和李兄弟跟随皇上起事,自然明白这一点。大汉能披荆斩棘到如今,靠的便是我军上下一心,大家切不可有此怀疑。皇上从来不会打无把握的仗,就算战场上风云变化都在旦夕之间,他都有翻云覆雨的能力,所以二位又何须担忧呢?”
对抗晋州的战役,损兵折将,就连龙副将这样扬名之后几乎没有什么败绩的大将,这回也中箭堕马。
唐烈云回想前两日的战况之惨烈,心里再不认同唐厉风的决策,还是不得不先稳住龙副将等人的心。
他也在苦思攻入晋州城的谋略,但是北冀的天气实在多变,风向更是不稳,这时候火器的优势就成了劣势。
他必须抛弃用火器工程的方法,重新考虑其他战法。
安抚了龙副将之后,唐烈云才让他好生休养,将李校尉叫出了房门,问道:
“李校尉,你方才派人告诉本王,今天来了两位村野大夫,才及时救治了上游兄,却不知他们二位是何来历?用的什么方法?”
李校尉急忙将刚才林峥和叶疏烟如何为龙副将剜肉治伤、如何用制好的水蜜丸为他退热,而他又如何考虑将二人留下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一边说,一边看着唐烈云的眼色,深怕有什么地方疏忽了,引来奸细。
唐烈云听着,却频频点头:“火炙疗伤法本王也听说过,但这种方法很考究医师的刀法,深浅必须拿捏得丝毫不差,想不到山野之中的行脚大夫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李校尉这才松了口气:“那是兄弟二人,也是汴京人氏,家中世代行医,听说大汉军缺药材和军医,自愿留下医治伤兵。副帅需不需要见见他们,看看”
他还没有说完,唐烈云便知道他的意思。
这无非也是不确定二人的身份是否安全,想让唐烈云当面审视一番。
唐烈云却摆了摆手:“伤兵营离中军帐不近,只要你们严加看守这两人,别让他们离开贾家村半步,无论是否奸细都不要紧,只要他们能救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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