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走出侧殿,便见到了苏怡睿和苏夫人以及苏家的女眷。
苏家几代单传,到这一辈,全家唯有苏怡睿一个男丁,一众女眷悲戚无比,跟在苏怡睿的身后,走进慈云殿。
苏怡睿看到了叶疏烟在侧殿门口关切地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温暖的安慰,他心中痛楚,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的坚强和豁达。
但太后疼爱苏怡睿,宠溺他更甚于唐厉风,苏怡睿就等于是太后的儿子一样,他又怎么可能豁达得起来?
唯有告诉自己,苏家从今往后只能由他撑着,所以他就算悲伤,也不能垮,必须照顾好家人。
妃嫔们哭罢了太后,依礼退出慈云殿,苏家人这才进去。
又是哭声一片,叶疏烟站在正殿中,听到苏怡睿竟也嚎啕大哭,声声唤太后回来,不禁摇了摇头。
能哭出来是好的,总比憋着强,像唐厉风,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也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他这时候伤势尚未痊愈,再憋着悲伤,郁郁难舒,只怕铁打的身子,也要大病一场。
叶疏烟吩咐了太后的丧事之后,便走进殿中,陪伴唐厉风。
太后殡天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汴京的皇族,苏家人进宫后不久,唐烈云也来了。
他虽然不是太后亲生子,但自从他的生母死后,便是太后抚养了数载,自然也必须守孝子礼。
他此时穿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身上一点饰物都没有戴,就连王爷的金冠也除下,一进寝殿,便跪叩在太后的床前,大礼相拜。
唐厉风上前扶起了唐烈云,唐烈云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皇上节哀,保重”
唐烈云知道,唐厉风是个坚强的人,所以他需要的并不是安慰,而是坚强起来的力量,和抚平伤痛的时间。
唐厉风点点头:“你来了就好,这几天朕会为太后守灵,你也就不要回府了,宫里许多事需要奔走安排朕没有那个心力,叶贵妃又身怀六甲,你就暂居庆寿园戏台东面的松鹤楼,对丧事多费心些罢。”
唐烈云看了一眼站在唐厉风身后的叶疏烟,眼中燃起一刹那的关怀之色,却迅速低眸掩去:
“是,臣弟遵命。”
唐厉风和唐烈云,还有苏怡睿,以及后宫之中的妃嫔,都要为太后守七天的灵。
然而从守灵、到做道场,都有无数琐碎的事务,等待着叶疏烟安排。
唐烈云本来也心疼她,愿意为她分担,所以听唐厉风这么说,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于是这几天,叶疏烟和唐烈云便时常碰面,只是唐烈云也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还是将对她的深情掩藏得很好。
就算延年宫里人来人往,他谨慎守礼,不曾和任何妃嫔正面相对,包括叶疏烟。
因为他决不能让她受到一丝怀疑,受到一点伤害。
到了出殡这一天,一切礼仪都进行得很顺利,太后的灵柩进入皇陵之后,灵位也安置进宗庙。
而唐厉风的伤势也终于康复,恢复了早朝。
他龙袍加身,登上金阶,坐于龙座之上,面南接受百官朝拜,依旧步伐豪迈,依旧威慑天下。
这一天下朝之后,兵部、枢密院的重要官员,尽皆聚集在崇政殿,只为八百里加急来自北冀前线的一封战报。
一番密议之后,众人很快便离开崇政殿,去执行唐厉风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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